故而已矣』,故是如何?」曰:「故,是个已发见了底物事,便分明易见。如公都子问性,孟子却云:『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盖性自是个难言底物事,惟恻隐、羞恶之类却是已发见者,乃可得而言。只看这个,便见得性。集注谓『故』者是已然之迹也。是无个字得下,故下个『迹』字。」

  问「则故而已矣」。曰:「性是个胡涂不分明底物事,且只就那故上说,故却是实有痕迹底。故有两件,如水之有顺利者,又有逆行者。毕竟顺利底是善,逆行底是恶,所以说『行其所无事』,又说『恶于凿』,凿则是那逆行底。又说『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性是胡涂底物事,情却便似实也。如恻隐、羞恶、辞逊、是非,这便是情。」相。

  敬之问:「故,是已然之迹,如水之润下,火之炎上。『以利为本』,是顺而不拂之意。」曰:「利是不假人为而自然者。如水之就下,是其性本就下,只得顺他。若激之在山,是不顺其性,而以人为之也。如『无恻隐之心非人,无羞恶之心非人』,皆是自然而然。惟智者知得此理,不假人为,顺之而行。」南升。时举录别出。

  敬之问:「『故者,以利为本。』如火之炎上,水之润下,此是故;人不拂他润下炎上之性,是利。」曰:「故是本然底,利是他自然底。如水之润下,火之炎上,固是他本然之性如此。然水自然润下,火自然炎上,便是利。到智者行其所无事,方是人之得自然底,从而顺他。」倪同。

  「故,是已然之迹,如水之下,火之上,父子之必有亲,孟子说『四端』,皆是。然虽有恻隐,亦有残忍,故当以顺为本。如星辰亦有逆行,大要循躔度者是顺。」问:「南轩说故作『本然』。」曰:「如此则善外别有本然。孟子说性,乃是于发处见其善,荀扬亦于发处说,只是道不着。」问:「既云『于发处见』,伊川云『孟子说性,乃极本穷原之理』,莫因发以见其原?」曰:「然。」

  器之说:「『故者以利为本』,如流水相似,有向下,无向上,是顺他去。」曰:「故是本来底,以顺为本。许多恻隐、羞恶,自是顺出来,其理自是如此。孟子怕人将不好底做出去,故说此。若将恶者为利之本,如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这便是将不利者为本。如伊川说,楚子越椒之生,必灭若敖氏,自是出来便恶了。荀子因此便道人性本恶。据他说,『涂之人皆可为禹』,便是性善了。他只说得气质之性,自是不觉。」

  故,只是已然之迹,如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润下炎上便是故也。父子之所以亲,君臣之所以义,夫妇之别,长幼之序,然皆有个已然之迹。但只顺利处,便是故之本。如水之性固下也,然搏之过颡,激之在山,亦岂不是水哉!但非其性尔。仁义礼智,是为性也。仁之恻隐,义之羞恶,礼之辞逊,智之是非,此即性之故也。若四端,则无不顺利。然四端皆有相反者,如残忍饶录作「忮害」。之非仁,不耻之非义,不逊之非礼,昏惑之非智,即故之不利者也。伊川发明此意最亲切,谓此一章专主「智」言。凿于智者,非所谓以利为本也。其初只是性上泛说起,不是专说性。但谓天下之说性者,只说得故而已。后世如荀卿言「性恶」,扬雄言「善恶混」,但皆说得下面一截,皆不知其所以谓之故者如何,遂不能「以利为本」而然也。荀卿之言,只是横说如此,到底灭这道理不得。只就性恶篇谓「涂之人皆可如禹」,只此自可见。「故」字,若不将已然之迹言之,则下文「苟求其故」之言,如何可推?历家自今日推算而上,极于太古开辟之时,更无差错,只为有此已然之迹可以推测耳。天与星辰间,或躔度有少差错,久之自复其常。「以利为本」,亦犹天与星辰循常度而行。苟不如此,皆凿之谓也。

  「『天下之言性,则故而已矣。』故,犹云所为也。言凡人说性,只说到性之故,盖故却『以利为本』。利顺者,从道理上顺发出来是也,是所谓善也。若不利顺,则是凿,故下面以禹行水言之。『苟求其故』,此『故』与『则故』却同,故,犹所以然之意。」直卿云:「先生言,刘公度说此段意云,孟子专为智而言,甚好。」

  问「天下之言性,则故而已」。先生引程子之言曰:「此章意在『知』字。此章言性,只是从头说下。性者,浑然不可言也,惟顺之则是,逆之则非。天下之事,逆理者如何行得!便是凿也。凿则非其本然之理。禹之行水,亦只端的见得须是如此,顺而行之而已。鲧绩之不成,正为不顺耳。」

  问:「伊川谓:『则,语助也;故者,本如是者也。今言天下万物之性必求其故者,只是欲顺而不害之也。』伊川之说如何?」曰:「『则』字不可做助语看了,则有不足之意。性最难名状。天下之言性者,止说得故而已矣。『故』字外,难为别下字。如故,有所以然之意。利,顺也;顺其所以然,则不失其本性矣。水性就下,顺而导之,水之性也。『搏而跃之』,固可使之在山矣,然非水之本性。」或问:「天下之言性,伊川以为言天下万物之性,是否?」曰:「此倒了。他文势只是云『天下之言性者,止可说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