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之设私家,非礼也,自三桓始也。』是三桓各立桓公庙于其邑也。」又问:「汉原庙如何?」曰:「原,再也,如『原蚕』之『原』。谓既有庙,而再立一庙,如本朝既有太庙,又有景灵宫。」又问:「此于礼当否?」曰:「非礼也。贺孙云:「问郡国有原庙否?」曰:「行幸处有之,然皆非礼也。」然以洛邑有文武庙言之,则似周亦有两庙。」又问:「原庙之制如何?」曰:「史记『月出衣冠游之所』,贺孙云:「汉之原庙,是藏衣冠之所。」谓藏高帝之衣冠于其中,月一取其衣冠,出游于国中也。古之庙制,前庙后寝,寝所以藏亡者之衣冠。故周礼:『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至汉时却移寝于陵,所谓『陵寝』,故明帝于原陵见太后镜奁中物而悲哀。蔡邕因谓:『上陵亦古礼,明帝犹有古之余意。』然此等议论,皆是他讲学不明之故,他只是偶见明帝之事,故为是说。然何不使人君移此意于宗庙中耶?」又曰:「『王之为都』,又恐是周礼所谓『都鄙』之『都』。周礼:『四县为都。』」录同

  

  孟子为卿于齐章

  问:「孟子宾师之礼如何?」曰:「当时有所谓客卿者是也。大概尊礼之,而不居职任事,召之则不往,又却为使出吊于滕。」

  

  沈同以其私问章

  孟子答沈同伐燕一章,诚为未尽。「何以异于是」之下,合更说是吊民伐罪、不行残虐之主方可以伐之,如此乃善。又孟子居齐许久,伐燕之事,必亲见之,齐王乃无一语谋于孟子,而孟子亦无一语谏之,何也?想得孟子亦必以伐之为是,但不意齐师之暴虐耳。不然,齐有一大事如此,而齐王不相谋,孟子岂可便居齐耶!史记云:「邹人孟轲劝齐伐燕云:『此汤武之举也。』」想承此误,然亦有不可晓者。

  「劝齐伐燕如何?」曰:「孟子言伐燕处有四,须合而观之。燕之父子君臣如此,固有可伐之理。然孟子不曾教齐不伐,亦不曾教齐必伐,但曰:『为天吏,则可以伐之。』又曰『若杀其父兄,系累其子弟』,则非孟子意也。」

  

  燕人畔章

  安卿问:「周公诛管蔡,自公义言之,其心固正大直截;自私恩言之,其情终有自不满处。所以孟子谓:『周公之过,不亦宜乎!』」曰:「是。但他岂得已哉!莫到恁地较好。看周公当初做这一事,也大段疏脱,他也看那兄弟不本是怕武庚叛,故遣管蔡霍叔去监他,为其至亲可恃,不知他反去与武庚同作一党。不知如何纣出得个儿子也恁地狡猾!想见他当时日夜去炒那管叔说道:『周公是你弟,今却欲篡为天子;汝是兄,今却只恁地!』管叔被他炒得心热,他性又急,所以便发出这件事来。」尧卿问:「是时可调护莫杀否?」曰:「他已叛,只得杀,如何调护得!蔡叔霍叔性较慢,罪较轻,所以只囚于郭邻,降为庶人。想见当时被管叔做出这事来,骚动许多百姓,想见也怕人。『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毋毁我室!』当时也是被他害得猛。如常棣一诗是后来制礼作乐时作。这是先被他害,所以当天下平定后,更作此诗,故其辞独哀切,不似诸诗和平。」义刚曰:「周公也岂不知管叔狡狯?但当时于义不得不封他。」曰:「看来不是狡狯,只是呆子。」

  

  孟子去齐章

  陈希真问:「孟子去齐处,集注引李氏说『「忧则违之」,而荷蒉所以为果』,如何?」曰:「孟子与荷蒉皆是『忧则违之』。但荷蒉果于去,不若孟子『迟迟吾行』。盖得时行道者,圣人之本心;不遇而去者,圣人之不得已。此与孔子去鲁之心同。盖圣贤忧世济时之心,诚非若荷蒉之果于去也。」

  

  孟子去齐居休章

  沙随谓:「『继而有师命』,乃师友之『师』,非师旅也。正齐王欲『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锺,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时事。」先生曰:「旧已有此说。但欲授孟子室,乃孟子辞去时事。所谓『于崇吾得见王』,则初见齐王时事。以此考之,则师旅为当。」

  

  朱子语类卷第五十五

  孟子五

  滕文公上

  

  滕文公为世子章

  「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须看因何理会个性善作甚底?赐。

  性善,故人皆可为尧舜。「必称尧舜」者,所以验性善之实。

  孔子罕言性。孟子见滕文公便道性善,必称尧舜,恰似孟子告人躐等相似。然他亦欲人先知得一个本原,则为善必力,去恶必勇。今于义理须是见得了,自然循理,有不得不然。若说我要做好事,所谓这些意,能得几时子!

  刘栋问:「人未能便至尧舜,而孟子言必称之,何也?」曰:「『道性善』与『称尧舜』,二句正相表里。盖人之所以不至于尧舜者,是他力量不至,固无可奈何。然人须当以尧舜为法,如射者之于的,箭箭皆欲其中。其不中者,其技艺未精也。人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