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得失」。都无疑后,方能养此气也。人杰同。

  孟子论浩然之气一段,紧要全在「知言」上。所以大学许多工夫,全在格物、致知。

  知言养气,虽是两事,其实相关,正如致知、格物、正心、诚意之类。若知言,便见得是非邪正。义理昭然,则浩然之气自生。去伪同。

  问:「养气要做工夫,知言似无工夫得做?」曰:「岂不做工夫!知言便是穷理。不先穷理见得是非,如何养得须是道理一一审处得是,其气方充大。」

  知言,则有以明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疑;养气,则有以配夫道义,而于天下之事无所惧。

  「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公孙丑既知告子之失,而未知孟子之所以得,敢问焉,而孟子告之。「我知言」者,能识群言之是非也。浩然,盛大流行之貌,盖天地之气,而吾之所得以充其体者也。孟子能知人言之是非,告子乃自以其言为外,而不复考其得失;孟子善养其气,而告子乃以为末而不求,其得失可见矣。

  胡文定说:「知言,知至也;养气,诚意也。」亦自说得好。

  胡氏云:「格物,则能知言;诚意,则能养」

  问:「知言在养气之先,如何?」曰:「知是知得此理。告子便不理会,故以义为外。如云『不得于言,勿求于心』,虽言亦谓是在外事,更不管着,只强制其心。」问:「向看此段,以告子『不得于言』,是偶然失言,非谓他人言也。」曰:「某向来亦如此说,然与知言之义不同。此是告子闻他人之言,不得其义理,又如读古人之书,有不得其言之义,皆以为无害事,但心不动足矣。不知言,便不知义,所以外义也。如诐、淫、邪、遁,亦只是他人言,故曰『生于其心』;『其』字,便是谓他人也。」又言:「圣门以言语次于德行,言语亦大难。若非烛理洞彻,胸次坦然,即酬酢应对,蹉失多矣!」因论奏事而言。问:「此须要记问熟,方临时一一举得出?」曰:「亦未说记问。如沙中之事,张良只云:『陛下不知乎?此乃谋反耳!』何尝别有援引?至借箸发八难,方是援引古今。」问:「伊川龟山皆言张良有儒者气象,先生却以良为任数。」曰:「全是术数。」问:「养虎自遗患等事,窃谓机不可失。」曰:「此时便了却项羽,却较容易。然项羽已是无能为,终必就擒也。」今按:「闻他人言」之说,与集注异。

  有问「知言」。先生曰:「言之所发,便是道理。人只将做言看,做外面看。且如而今对人说话,人说许多,自家对他,便是自家己事,如何说是外面事!」坐中有聂尉,亦建昌人,与谦言:「先生向日说:『傅子是天理战罢,人欲宅眷。』又云:『傅子是担着官纲担子,到处胡撞人,胡把竞人。』」

  气,一浩然之气,义理之所发也。

  浩然之气,是养得如此。

  浩然之气,清明不足以言之。才说浩然,便有个广大刚果意思,如长江大河,浩浩而来也。富贵、贫贱、威武不能移屈之类,皆低,不可以语此。公孙丑本意,只是设问孟子能担当得此样大事否,故孟子所答,只说许多刚勇,故说出浩然之只就问答本文看之,便见得仔细。

  气,只是一个气,但从义理中出来者,即浩然之气;从血肉身中出来者,为血气之气耳。

  问:「浩然之气,是禀得底否?」曰:「只是这个若不曾养得,刚底便粗暴,弱底便衰怯。」又曰:「气魄大底,虽金石也透过了!」

  或问:「孟子说浩然之气,却不分禀赋清浊说。」曰:「文字须逐项看。此章孟子之意,不是说气禀,只因说不动心,滚说到这处,似今人说气魄相似。有这气魄便做得这事,无气魄便做不得。」

  文振说浩然之曰:「不须多言,这只是个有气魄、无气魄而已。人若有气魄,方做得事成,于世间祸福得丧利害方敌得去,不被他恐动。若无气魄,便做人衰飒慑怯,于世间祸福利害易得恐动。只是如此。他本只是答公孙丑『不动心』,缠来缠去,说出许多『养气』、『知言』、『集义』,其实只是个『不动心』。人若能不动心,何事不可为?然其所谓『不动心』,不在他求,只在自家知言集义,则此气自然发生于中。不是只行一两事合义,便谓可以掩袭于外而得之也。孔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看来这道理,须是刚硬,立得脚住,方能有所成。只观孔子晚年方得个曾子,曾子得子思,子思得孟子,此诸圣贤都是如此刚果决烈,方能传得这个道理。若慈善柔弱底,终不济事。如曾子之为人,语孟中诸语可见。子思亦是如此。如云:『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又云:『以德,则子事我者也,奚可以与我友!』孟子亦是如此,所以皆做得成。学圣人之道者,须是有胆志。其决烈勇猛,于世间祸福利害得丧不足以动其心,方能立得脚住。若不如此,都靠不得。况当世衰道微之时,尤用硬着脊梁,无所屈挠方得。然其工夫只在自反常直,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则自然如此,不在他求也。」又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