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圣人虽教人洒扫应对,这道理也在里面。

  问:「伊川言:『圣人教人常俯就。若是掠下一着教人,是圣人有隐乎尔。』何也?」曰:「道有大小精粗。大者、精者,固道也;小者、粗者,亦道也。观中庸言『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此言道之大处;『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是言道之小处。圣人教人,就其小者近者教人,便是俯就。然所谓大者精者,亦只在此,初无二致。要在学者下学上达,自见得耳,在我则初无所隐也。」

  

  子以四教章

  教人之道,自外约入向里去,故先文后行。而忠信者,又立行之方也。

  子善说:「『文行忠信』,恐是教人之序,当先博以文,使之躬行,方教之忠信。」曰:「此是表里互说在这里,不是当学文修行时,不教之存忠信。在教人,当从外说入。」又云:「学者初来,须是先与他讲说。不然,是行个甚么?忠是甚物事?信是甚物事?到得为忠为信时,自是说不得。若平日讲说到忠信,且只是文。到得尽此忠信二节,全在学者自去做。如讲说如何是孝,如何是弟,这都只是文。去行其所谓孝,所谓弟,方始是实事。」

  「文行忠信」,如说事亲是如此,事兄是如此,虽是行之事,也只是说话在。须是自家体此而行之,方是行;蕴之于心无一毫不实处,方是忠信。可传者只是这文。若『行、忠、信』,乃是在人自用力始得。虽然,若不理会得这个道理,不知是行个甚么,忠信个甚么,所以文为先。如『入孝,出弟,谨信,泛爱,亲仁』,非谓以前不可读书。以前亦教他读书,理会许多道理。但必尽得这个,恰好读书。」又曰:「到这里,却好读书。」

  读「子以四教」,曰:「其初须是讲学。讲学既明,而后修于行。所行虽善,然更须反之于心,无一毫不实处,乃是忠信。」

  「文行忠信」。教不以文,无由入。说与事理之类,便是文。小学六艺,皆文也。

  「子以四教」。且如小学,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教之男唯女俞。是先教他做个伎俩,这都是行底事。而后教他识义理。

  问:「『文行忠信』,恐是『博文约礼』之意?」曰:「然。忠信只是约礼之实。」

  问:「行是就身上说,忠信是就心上说否?」曰:「是。」

  问:「『文行为先,忠信为次』之说如何?」曰:「世上也自有初间难晓底人,便把忠信与说,又教如何理会!也须且教读书,渐渐压伏这个身心教定,方可与说。」问:「『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是如何?」曰:「读书最不要如此比并。如上说怕人卒急难理会,须先将文开发他,如诗书礼乐,射御书数,都是文,这自与说务本意不同。」

  先生因或者讲「子以四教」,问何以有四者之序。或者既对,先生曰:「文便是穷理,岂可不见之于行。然既行矣,又恐行之有未诚实,故又教之以忠信也。所以伊川言以忠信为本,盖非忠信,则所行不成故耳。」因问:「『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何也?」曰:「彼将教子弟,而使之知大概也,此则教学者深切用工也。」问:「然则彼正合小学之事欤?」曰:「然。」

  或问:「此章是先文而后行。『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是先行而后文。何以不同?」曰:「『文行忠信』,是从外做向内;『则以学文』,是从内做向外。圣人言此类者,多要人逐处自识得。」铢因问:「中庸末章自『衣锦』说至『无声无臭』,是从外做向内;首章自『天命之性』说至『万物育』,是从内做向外。」曰:「不特此也。『惟天下聪明睿知』,说到『溥博渊泉』,是从内说向外;『惟天下至诚,经纶天下之大经』,至『肫肫其仁』,『聪明圣智达天德』,是从外说向内。圣人发明内外本末,小大巨细,无不周遍,学者当随事用力也。」

  

  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章

  圣人也只是这个道理。但是他理会得烂熟后,似较圣样,其实只是这道理。君子是事事做得去,所谓「君子不器」。善人则又不及君子,只是知得有善有恶,肯为善而不肯为恶耳。有常者又不及善人,只是较依本分。

  问:「善人是资质大故粹美,其心常在于善道,所以自不至于有恶。有常者,则是个确实底人否?」曰:「是。有常底也不到事事做得是;只是有志于善,而不肯为恶耳。善人则从来恁地好,事事依本分。但人多等级。善人虽是资质好,虽是无恶,然『不践迹,亦不入于室』。缘不甚晓得道理,不可以到圣人,只是恁地便住了。」

  善人是资质自好底人,要做好事,而自然无恶者也。有恒,则只是把捉得定,又未到善人自然好处在。善人,正如上文所谓圣人;有恒,正如所谓君子。然而善人、有恒者,皆未知学问者也。

  问善人、有恒者之别。曰:「善人已无恶,但不入道。有恒者惟守恒分而已。论语中此等皆泛问,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