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向时钦夫改作「可以改,可以未改」,却不是。但此章必有为而发,然无所考。又曰:「死其亲而暴其过,孝子所不忍为。」

  诸说,唯游氏说得好。「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此说极稳。此正指在所当改,可以未改处。深味之,孝子之心可见。

  问:「或说不改事父之道,又说不改父存所行之道,二说奚择?」先生反而问之:「欲从何说?」曰:「不改父在所行之道恐是。」曰:「然。遂举游氏『可以改而未改者』。所谓三年,云不必改者。此说却切当。若说道不可改,虽终身守之可也,岂止三年乎!此为在所当改,而可以迟迟三年者也。自新法之行,诸公务为缘饰,文致一词,将此一句辨论无限,而卒莫之合也。」

  或问「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曰:「观其文意,便是父在时,其子志行已自有与父不同者。然于此三年之间,必能不改父道,乃见其孝。不然,所行虽善,亦未得为孝。此必有为而言。然紧要在看游氏尹氏两节意。」

  戴智老问:「近见先生说此章,疑圣人有为而发。」曰:「圣人之言,未有若此曲折者。疑当说时亦有事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故圣人言此。」又云:「尹氏说得孝子之心,未说得事。若如其说,则孔子何必更说『三年无改』。必若游氏说,则说得圣人语意出。」

  「三年无改」,尹氏说得心,于事上未尽。游氏于事理上说得好,故并载之,使互相发。拱寿。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诸先生之说有过者,谓要改。有不及,谓不改。有至当者,须要将去辨别,岂可不读书!

  

  礼之用和为贵章

  先生问学者:「今人行礼,多只是严,如何得他和?」答者皆不契。曰:「只是要知得礼合如此,所以行之则和缓而不迫。盖圣人制礼,无一节是强人,皆是合如此。且如孔子与上大夫言时,自然誾誾;与下大夫言时,自然侃侃。在学者须知道与上大夫言合用誾誾,与下大夫言合用侃侃,便自然和。尝谓吕与叔说得数句好云:『自斩至缌,衣服异等,九族之情无所憾;自王公至皂隶,仪章异制,上下之分莫敢争。皆出于性之所有,循而行之,无不中节也。』此言礼之出于自然,无一节强人。须要知得此理,则自然和。」黄有开因举先生旧说云:「且如父坐子立,君尊臣卑,多少是严!若见得父合坐,子合立,君合尊,臣合卑,则无不安矣。」曰:「然。」

  直卿言:「『礼之用,和为贵。』今观内则一篇,则子事父母之礼亦严矣。然下气怡色,则和可知也。观玉藻乡党所载,则臣之事君,礼亦严矣。然一爵而言言,二爵而油油,君在与与,则和可知也。」曰:「如此,则和与礼成二物矣。须是见得礼便是和,乃可。如『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可谓至严矣!然而自肯甘心为之,而无厌倦之意者,乃所以为和也。至严之中,便是至和处,不可分做两截去看。」

  伯游问「礼之用,和为贵」,云:「礼之体虽截然而严,然自然有个撙节恭敬底道理,故其用从容和缓,所以为贵。苟徒知和而专一用和,必至于流荡而失礼之本体。今人行事,莫是用先王礼之体,而后雍容和缓以行之否?」曰:「说固是恁地,却如何做功夫?」伯游云:「顺理而行。」先生又遍问坐上诸友。叔重曰:「知得是当然之理,自甘心行之,便自不拘迫。」时举云:「其初须持敬。持之久则渐熟,熟处便和。」曰:「要须是穷理始得。见得这道理合用恁地,便自不得不恁地。如宾主百拜而酒三行,固是用恁地,如『入公门,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过位,踧踖如也』。苟不知以臣事君合用如此,终是不解和。且如今人被些子灯花落手,便说痛。到灼艾时,因甚不以为痛?只缘知道自家病合当灼艾,出于情愿,自不以为痛也。若要放教和,却便是『知和而和』矣。」铢录别出。

  吴问「礼之用,和为贵」。先生令坐中各说所见。铢曰:「顷以先生所教思之:礼者,天理节文之自然,人之所当行者。人若知得是合当行底,自甘心行之,便自不拘迫。不拘迫,所以和,非是外面讨一个和来添也。」曰:「人须是穷理,见得这个道理合当用恁地,我自不得不恁地。如宾主百拜而酒三行,因甚用恁地?如入公门鞠躬,在位踧踖,父坐子立,苟不知以臣事君,以子事父,合用为此,终是不解和。譬之今人被些子灯花落手,便须说痛。到灼艾时,因甚不以为苦?缘它知得自家病合用灼艾,出于情愿,自不以为痛也。」铢因问:「如此,则这和亦是自然之和。若所谓『知和而和』,却是有心于和否?」曰:「『知和而和』,离却礼了。『礼之用和』,是礼中之和。『知和而和』,是放教和些。纔放教和,便是离却礼了。」

  问「礼之用,和为贵」。曰:「礼中自有和。须是知得当如此,则行之自然和。到和处方为美。」因举龟山与薛宗博说逐日会职事茶事。其人云:「礼起圣人之伪。今日会茶,莫不消得如此?」龟山曰:「既是不消得,因何又却会茶?」其人曰:「只为心中打不」龟山曰:「只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