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职悉以罢老无能者充位乌能胜任而愉快乎愚谓庶人教子弟必自择良师今之弟子员亦县官之子弟也其师亦当令县官自择宜着为令典县官下车之始即首询民士邻近地方有才徳迈众可为师表者不拘缙绅布衣县官亲自造庐敦请诣学庶几教职得人育徳有效
  
  省所以綂郡郡所以綂县故郡有专官无专民谓凡所隶州县之民无非其民也惟士亦然奈何州有州学县有县学府复有府学割州县之士以隶之别无意义若与州县分士而教者恐非祖宗立法之初意也愚谓教职虽微实造士之大要也除县邑之师令县官敦请外其府学之师尤为郑重必道明徳立可为一郡师表者太守亲自敦请俾任府学之职凡一郡生徒皆听其选择教诲仿太学积分之法而以时升之必与府学然后给廪盖与府学则羣居讲习有薪米油烛之资道里徃还有舟车跋涉之费故须给廪今之廪生既无负笈之劳而又无焚膏之费徒耗廪粟胡为也
  
  洪武初设四辅官位尚书上聘耆儒自布衣径为之赐坐唱和分四时以掌燮理之任未几遂罢此与予天子择师之说同惜乎其遂废而不行也
  
  凡官皆当有品级教官不当有品级亦不得谓之官盖教官者师也师在天下则尊于天下在一国则尊于一国在一乡则尊于一乡无常职亦无定品惟徳是视若使之有品级则仆仆亟拜非尊师之礼矣至于冠服亦不可同于职官之制当另制为古冠服如深衣幅巾及忠靖巾之类仍以乡国天下为等庶师道日尊士气日昌而圣人之徒出矣
  
  松江府志云洪武初杨孟载为松江府学教授与丘克庄全希贤同官当时分教有司得自延聘皆极州里之选后皆至大官以此观之教官决当令州县自聘盖学校乃人才风化所自出决不可以猥杂流品当之今世选举不行愚谓教官一途似尚可独行选举也
  
  歴观古今以来大抵经时变革一时贤者不死于忠节则归于隠遯其或去而入于空释者更多有之盖君臣之义已定改节易操固无其事而夙有抱负者又不甘与齐民同老其逃于禅说而更为主张门庭亦士君子不得志于时之所为也然而圣道自此日晦世界自此日壊矣愚谓有天下者若易代之后而不用胜国之遗黎故老则贤才可惜若用遗黎故老而遗黎故老竟乐为新主所用则又乖不事二君之义于此有两全之道学校之职臣也而实师也若能如前不用品级之说则全乎师而非臣昔武王访道于箕子而箕子为之陈洪范盖道乃天下后世公共之物不以兴废存亡而有异也聘遗黎故老为学校之师于新朝有益而于故老无损庶几道法可尝行于天地之间而改革之际不至贤人尽归放废矣
  
  问胜国之老曽为先朝大臣者亦可为学校之职乎曰若如今者学校之职则不可为也若如前说则既谓之师而非职矣不受爵于朝廷不受制于上司县官以礼聘请讲道论徳合则留不合则去虽先朝大臣奚不可哉特患为大臣者原无道徳可风而州县之聘之者亦不以道则此说一倡又为不肖者长奔竞之门耳故曰茍非其人道不虚行
  
  若如前说学校师当议为定制受聘不受爵受养不受禄居于其国自县官及缙绅以下皆执弟子礼见藩臬尊官不行拜跪其徃来用书策不用文移则胜国之遗黎故老皆可以受之而无媿矣
  
  行乡饮酒乃县官养老之礼聘学校师乃县官尊贤之礼二法不行先王之道或几乎息矣
  
  取士与养士不同取士不论诗赋词曲总只此几个聪明才辨之士无徃不可以自见养士必须道徳仁义礼乐诗书所以古之王者只重养士不重取士
  
  聪明才辨之人一总埋没不得只无以养之便把他天资都弄壊了所以后世名世臣亦多是有才无徳
  
  古之人才非多于今今之人才非少于古然而古多君子今多小人者古知养士今人不知养士也养士之法莫备于周读三礼可见
  
  
  
  思辨録辑要卷二十一太仓陆世仪撰
  
  治平类[礼]
  
  礼乐之存汉宋诸儒之功固大礼乐之废汉宋诸儒之失亦不小汉儒不知礼乐而妄述礼乐其失也愚而诬宋儒知礼乐而过尊礼乐其失也拘而腐
  
  见举大石者前呼邪许后则应之或左或右杂而不乱因举谓孚光曰此处亦有礼乐
  
  礼乐是儒家一个阵法阵法是兵家一个礼乐
  
  林兆思礼射图说大约仿古似亦可行然愚谓古人行礼所为可贵者非谓其一依图说确然不移也亦谓古人举事处处皆有秩序皆有仪文耳仪礼所载不过冩出一规模举止以为楷式自君子行之必有本之而稍为变通者如三加之辞礼有明文而赵文子之冠见于诸卿诸卿皆有朂辞燕射之法礼有定式而孔子矍相之射使子路执弓而请惟不失礼意而不泥礼迹故能行之久逺而无弊也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亦是此意今人遇事若不行古礼则喧嚣错乱畧无威仪一行古礼则又步步循彷依様葫芦了无生趣非木偶则俳优矣古礼之不复行者以此予故于此论之
  
  祫禘之说诸家甚杂如公羊郑康成王肃议论甚驳且无意义惟礼记大传曰礼不王不禘又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丧服小记之言亦然义礼纬稽命征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纪闻云祫则太祖东向毁庙及羣庙之主昭南穆北合食于太祖禘则祖之所自出者东向惟以祖配之此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