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也,犹据闻见而言,以上则不可得而知。所传上世者未必有自,从来如此而已。安知其间故尝有礼文,一时磨灭尔,又安知上世无不如三代之文章者乎!然而如周礼则不过矣,可谓周尽。今言治世,且指尧舜而言,可得传者也。历代文章,自夫子而损益之,见其礼而知其政,闻其乐
  
  而知其德,不可加损矣。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舟车之作,舟易车难,故舟先于车。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
  
  不劳而得其欲,故动而悦。取诸随
  
  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有备则无患,故豫。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备物致用,过以养物。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养道虽至,禁纲尚疏,但惩其乖乱而已。睽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刚以承上,柔以覆下,上其栋下其宇之象。栋,屋脊檩也;宇,椽也。若指第二檩为栋,则其间已有宇,不得为上栋也。若指伏为栋,又益远矣。宇两垂而下,故言“下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
  
  礼教备,养道足,而后刑可行,政可明,明而不疑。备一作修。
  
  易说制作之意盖取诸某卦,止是取其义与象契,非必见卦而后始有为也,然则是言夫子之言尔。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
  
  阳卦多阴,则阳为之主;阴卦多阳,则阴为之主;虽小大不齐,而刚柔得位,为一卦之主则均矣。
  
  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一其归者,君子之道;多以御者,小人之理。御一作御。阳遍体众阴,众阴共事一阳,理也。是故二君共一民,一民事二君,上与下皆小人之道也;一君而体二民,二民而宗一君,上与下皆君子之道也。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正惟存神尔。不能利用,便不思不勉,执多以御,故憧憧心劳而德丧矣。将陈恬知交养,故序日月寒暑屈信相感之义。
  
  君子行义以达其道,精一于义,使不思而得,不勉而中,如介于石,故能见几而作。
  
  天下何思何虑,明屈信之变,斯尽之矣。
  
  天下何思何虑,行其所无事,斯可矣。
  
  “何思何虑”,行其所无事而已。下文皆是此一意。行其所无事,惟务崇德,但妄意有意即非行其所无事;行其所无事,则是意、必、固、我已绝。今天下无穷动静情伪,止一屈信而已,在我先行其所无事,则复何事之有!日月寒暑之往来,尺蠖之屈,龙蛇之蛰,莫非行其所无事,是以恶其凿也。百虑而一致,先得此一致之理,则何用百虑!虑虽百,卒归乎理而已矣。此章从“憧憧往来”,要其有心,至于“德之盛也”,率本此意。咸之九四,有应在初,思其朋,是感其心也。不言心而言心之事,不能虚以受人,乃憧憧而致其思,咸道失矣。憧憧往来,心之往来也;不能虚以接物而有所系着,非行其所无事也。精义入神,豫而已。学者求圣人之学以备所行之事,今日先撰次来日所行必要作事。如此,若事在一月前,则自一月前栽培安排,则至是时有备。言前定,道前定,事前定,皆在于此积累,乃能有功。天下九经,自是行之者也,惟豫而已。撰次豫备乃择义之精,若是则何患乎物至事来!精义入神须从此去,豫则事无不备,备则用利,用利则身安。凡人应物无节,则往往自失,故要在利用安身,盖以养德也。若夫穷神知化则是德之盛,故云“未之或知”。盖大则犹可勉而至,大而化则必在熟,化即达也。“精义入神以致用”谓贯穿天下义理,有以待之,故可致用。穷神是穷尽其神也,入神是仅能入于神也,言入如自外而入,义固有浅深。
  
  “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暑相推而岁成焉”,神易无方体,一阴一阳不测,皆所谓“通乎画夜之道”也。
  
  (屈信相感而利生,感以诚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杂之伪也。)
  
  “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求一作素。“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穷神知化乃养成自然,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