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明道而不计功;及其至也,义精仁熟,当为而为,与时偕行,而所过者化矣。圣功之始基,即天德之极致,下学上达,一于此也。
  不得已而后为,至于不得为而止。斯智矣夫!
  不得已,理所不可止,义也;不得为,时所未可为,命也。义命合一存乎理,顺理以屈伸动静,智斯大矣。
  意,有思也;
  未能有诸己而思及之。
  必,有待也;
  期待其必得。
  固,不化也;
  事已过而不忘。
  我,有方也。
  一方之善可据而据之。
  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
  天地诚有而化行,不待有心以应物无意;施生无方,栽培倾覆,无待于物以成德无必;四时运行,成功而不居无固;并育并行,无所择以为方体无我;四者忘,则体天矣。此言成德之极致,四者绝也。
  天理一贯,则无意、必、固、我之凿。
  随时循理而自相贯通,顺其固然,不凿聪明以自用。
  意、必,固、我,一物存焉,非诚也。
  凿者,理所本无,妄而不诚。
  四者尽去,则直养而无害矣。
  顺义以直行,养其中道,无私妄以为之害矣。此始学之存心当绝四者也。
  妄去然后得所止,
  意、必、固、我皆妄也,绝之,则心一于天理流行之实而不妄动。
  得所止,然后得所养而进于大矣。
  养其所止之至善,则知此心与天地同其无方而进于大。
  无所感而起,妄也;
  天下无其事而意忽欲为之,非妄而何?必、固、我皆缘之以成也。
  感而通,诚也;
  神存而诚立,诚则理可肆应,感之而遂通。
  计度而知,昏也;不思而得,素也。
  万事万物之不齐,善恶得失二端而已。大经正,大义精,则可否应违,截然分辨,皆素也。计度而知,设未有之形以料其然,是非之理不察者多矣。
  事豫则立,必有教以先之;
  明善乃所以立诚,教者所以明也。
  尽教之善,必精义以研之;
  以义为大经,研其所以然,则物理无不察,所立之教皆诚明矣。
  精义入神,然后立斯立,动斯和矣。敔按:此言“斯立、斯和”,与《论语》本文小异,后《以能问不能章》解“私淑艾”亦然。凡此类注皆如张子之意而通之,不袭程、朱之旨。说见下卷《作者》篇
  得物情事理屈伸相感之义以教人,而审其才质刚柔之所自别,则矫其偏而立斯立,动其天而自和乐以受裁,竭两端之教,所以中道而立,无贬道以徇人之理。
  志道则进据者不止矣,依仁则小者可游而不失和矣。
  进而据者,德也;志道,则壹其志于性天之理,其得为真得,愈进而愈可据。小,谓艺也。和者,万事一致之理。依仁,则艺皆仁之散见,而知合于一贯,明非据事以为德,游小而忘大也。
  志学然后可以适道,
  志学者大其心以求肖夫道,则无穷之体皆可由之而至。
  强礼然后可与立,
  强者力制其妄,敦行其节,动无非礼,则立身固矣。
  不惑然后可与权。
  理一而有象,有数,有时,有位,数赜而不乱,象变而不惊,时变而行之有素,位殊而处之有常,轻重、大小、屈伸通一而皆齐,可与权也。
  博文以集义,集义以正经,正经然后一以贯天下之道。
  申明不惑可权之义。言博文而集义之,蕃变无所疑惑,则无往而不得其经之正。此强礼之后,立本以亲用之学。经正则万物皆备,而天下之道贯于经之一,故其趋不同而皆仁也。权者,以铢两而定无方之重轻,一以贯之之象,随时移易而皆得其平也。明此,则权即经之所自定,而反经合权之邪说愈不足立矣。抑张子以博文之功在能立之后,与朱子以格物为始教之说有异,而《大学》之序,以知止为始,修身为本,朱子谓本始所先,则志道强礼为学之始基,而非志未大,立未定,徒恃博文以几明善,明矣。
  将穷理而不顺理,将精义而不徙义,欲资深且习察,吾不知其智也。
  理者,合万化于一源;即其固然而研穷以求其至极,则理明。乃舍其屈伸相因之条理而别求之,则恍惚幻妄之见立而理逆矣。义者,一事有一事之宜,因乎时位者也。徙而不执,乃得其随时处中之大常;若执一义而求尽其微,则杨之为我,墨之兼爱,所以执一而贼道。资深自得,则本立而应无穷;若即耳目所习见习闻者察之,则蔽于所不及见闻,言僻而易穷,如释氏生灭之说,足以惑愚民而已,奚其智!
  知、仁、勇天下之达德,虽本之有差,及所以知之成之则一也。盖谓仁者以生知、以安行此五者,智者以学知、以利行此五者,勇者以困知、以勉行此五者。
  朱子之说本此,而以生安为知,学利为仁,则有小异,其说可通参,各有所本。要之,知、仁、勇各有生安、学利、困勉之差,非必分属三品也。
  中心安仁,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天下一人而已,惟责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