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审,虽或制之不发,而神气既为之累,见于事为,不觉而成乎非僻,不自测其所从来而不可遏抑。盖神气者,始终相贯,无遽生遽灭之理势,念之于数十年之前,而形之也忽成于一旦,故防之也不可不早,不得谓此念忘而后遂无忧,如释氏心忘罪灭之说也。敔按:此所谓“天夺其魄”也。天者神也,魄者形也,神气既累,必动乎四体而莫掩其形
  神化者,天之良能,非人能,
  见闻之所推测,名法之所循行,人能也。
  故大而位天德,然后能穷神知化。
  位,犹至也。尽心以尽性,性尽而与时偕行,合阴阳之化,乃位天德,实体之则实知之矣。
  大可为也,大而化不可为也,
  扩充其善以备乎理之用,则大矣,与时偕行而物无不顺,非恃其大而可至也。
  在熟而已。
  一其心于道而渐积以自然,则资深居安而顺乎时,故学莫妙于熟,人之所以皆可为尧舜也。
  《易》谓“穷神知化”,乃德盛仁熟之致,非智力能强也。
  张子之言,神化极矣,至此引而归之于仁之熟,乃示学者易简之功,学圣之奥也。择善固执,熟之始功,终食不违则熟矣。
  “大而化之”,能不勉而大也;
  熟则不勉。
  不已而天,则不测而神矣。
  天之神化惟不已,故万变而不易其常。伯夷、伊尹不勉而大,而止于其道,有所止则不能极其变;唯若孔子与时偕行而神应无方,道在则诚,道变则化,化而一合于诚,不能以所止测之。
  先后天而不违,顺至理以推行,知无不合也。
  心之所存,推而行之,无不合于理,则天不能违矣。理者,天之所必然者也。
  虽然,得圣人之任者,皆可勉而至,犹不害于未化尔。大几圣矣,
  伊尹自耕莘以来,集义而纯乎道,故以觉民为志,伐夏而天下服,放君而太甲悔过,虽所为有迹,矫时以立德,未几于化,而天理顺则亦几于圣矣。
  化则位乎天德矣。
  仁熟而神无不存,则与时偕行,万物自正其性命;故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而孔子之道自参天地,赞化育,不待取必于天也。
  大则不骄,化则不吝。
  成物皆成己之事,而后骄心永释;因物顺应而己不劳,而后吝心不生:此广大高明之极也。学者欲至于大,当勿以小有得而骄;欲几于化,当勿以私有得而吝。若颜子之勿伐善、勿施劳,竭才以思企及,则得矣。
  无我而后大,
  诚者,成身也,非我则何有于道?而云无我者,我,谓私意私欲也。欲之害理,善人、信人几于无矣;唯意徇闻见,倚于理而执之,不通天地之变,不尽万物之理,同我者从之,异我者违之,则意即欲矣。无我者,德全于心,天下之务皆可成,天下之志皆可通,万物备于我,安土而无不乐,斯乃以为大人。
  大成性而后圣,
  德盛仁熟,不求备物而万物备焉,与时偕行,成乎性而无待推扩,斯圣矣。圣者,大之熟也。
  圣位天德不可致知谓神,故神也者,圣而不可知。敔按:致知,犹言指测而知
  圣不可知,则从心所欲,皆合阴阳健顺之理气,其存于中者无仁义之迹,见于外者无治教政刑之劳,非大人以降所可致知,斯其运化之妙与太虚之神一矣。自大人而上,熟之则圣,圣熟而神矣,非果有不可知者为幻异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不杂乎人而一于天也。
  见几则义明,
  事物既至,则不但引我以欲者多端,且可托于义者不一,初心之发,善恶两端而已,于此分析不苟,则义明而不为非义所冒。
  动而不括则用利,
  括,收也,滞也。放义而行,一如其初心,推之天下,无中止之机,则用无不利矣。
  屈伸顺理则身安而德滋。
  滋,渐长而盛也。义明而推行之无所挠止,或屈或伸,无非理矣。时有否泰而身安,恒一于义,而心日广,德日润矣。此言学圣之始功在于见几。盖几者,形未著,物欲未杂,思虑未分,乃天德之良所发见,唯神能见之,不倚于闻见也。
  “穷神知化”,与天为一,岂有我所能勉哉?乃德盛而自致尔。
  存神以知几,德滋而熟,所用皆神,化物而不为物化,此作圣希天之实学也。几者,动之微;微者必著,故闻见之习俗一入于中以成乎私意,则欲利用安身而不可得,况望其德之滋乎!
  “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
  察事物所以然之理,察之精而尽其变,此在事变未起之先,见几而决,故行焉而无不利。
  “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
  义已明则推而行之不括,无所挠止。用利身安,则心亦安于理而不乱,故吉凶生死百变而心恒泰。如其行义不果,悔吝生于所不豫,虽欲养其心以静正,而忧惑相扰,善恶与吉凶交争于胸中,未有能养者也。
  “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致,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外利内养,身心率循乎义,逮其熟也,物不能迁,形不能累,惟神与理合而与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