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寓之庐阜,以示不忘其本之意。而邵武邹敷为熹言:“尝至其处,溪之源委自为上下保,先生故居在下保,其地又别自号为楼田。而濂之为字,则疑其出于唐刺史元结七泉之遗俗也。”今按江州濂溪之西,亦有石塘桥,见于陈令举庐山记。疑亦先生所寓之名云。覆校旧编,而知笔削之际,亦有当录而误遗之者。如蒲碣自言:初见先生于合州,“相语三日夜,退而叹曰:‘世乃有斯人耶’”!而孔文仲亦有祭文,序先生洪州时事曰:“公时甚少,王色金声,从容和毅,一府尽倾”之语。蒲碣又称其孤风远操,寓怀于尘埃之外,常有高栖遐遁之意。亦足以证其前所谓“以奇自见”等语之谬。又读张忠定公语而知所论希夷﹑种﹑穆之传,亦有未尽其曲折者。按:张忠定公尝从希夷学。而其论公事之有阴阳,颇与图说意合。窃疑是说之传,固有端绪。至于先生然后得之于心,而天地万物之理,鉅细幽明,高下精粗,无所不贯,于是始为此图,以发其秘尔!尝欲别加是正,以补其阙,而病未能也。兹乃被命假守南康,遂获嗣守先生之遗教于百有余年之后,顾德弗类,惭惧已深,瞻仰高山,深切寤叹。因取旧衮,复加更定,而附着其说如此。锓板学宫,以与同志之士共焉。
  
  淳熙己亥夏五月戊午朔、新安朱熹谨书。
  
  通书后记
  
  朱熹
  
  通书者,濂溪夫子之所作也。夫子性周氏,名敦颐,字茂叔。自少即以学行有闻于世,而莫或知其师傅之所自。独以河南两程夫子尝受学焉,而得孔、孟不传之正统,则其渊源因可概见。然所以指夫仲尼、颜子之乐,而发其吟风弄月之趣者,亦不可得而悉闻矣。所著之书,又多散失。独此一篇,本号易通,与太极图说并出程氏,以传于世。而其为说,实相表
  
  裹,大抵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微,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至论所以入德之方,经世之具,又皆亲切简要,不为空言。顾其宏纲大用,既非秦、汉以来诸儒所及;而其条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学者所能骤而窥也。是以程氏既没,而传者鲜焉。其知之者,不过以为用意高远而已。熹自蚤岁既幸得其遗编,而伏读之初,盖茫然不知其所谓,而甚或不能以句。壮岁,获游延平先生之门,然后始得闻其说之一二。比年以来,潜玩既久,乃若粗有得焉。虽其宏纲大用所不敢知,然于其章句文字之间,则有以实见其条理之愈密,意味之愈深,而不我欺也。顾自始读以至于今,岁月几何,倏焉三纪,慨前哲之益远,惧妙旨之无传,窃不自量,辄为注释。虽知凡近不足以发夫子之精蕴,然创通大义,以俟后之君子,则万一其庶几焉。淳熙丁未九月甲辰,后学朱熹谨记。仪封张伯行云:此序晦庵先生最后集解图通书而作也。先生始集通书,莫考其年,据先生序云:“长沙本最后出,乃熹所编定,视他本最详密,然犹有未尽云。乃于干道己丑﹙一一六九年)”覆较旧编,为建安本。至淳熙己亥﹙一一七九年),凡十一年,复加更定,为南康本。又八年丁未﹙一一八七年),重为注释,而是编始定。今本一以此为正,而是序特列于首,诸序跋次见于后。
  
  又
  
  延平本
  
  朱熹
  
  临汀杨方得九江故家传本,校此本,不同者十有九处。然亦互有得失。其两条此本之误,当从九江本:如理性命章云“柔如之”,当作“柔亦如之”。师友章当自“道义者”以下析为
  
  下童。其十四条,义可两通,当并存之:如诚几德章云“理”曰“礼”,“理”一作“履”。慎动章云:“邪动”,一作“动邪”。化章一作“顺化”。爱敬章云:“有善”,此下一有“是苟”字。“学焉”,此下一有“有”字。“曰有不善”,一无此四字。“曰不善”,此下一有“否”字。乐章云:“优柔平中”,“平”一作“乎”。“轻生败伦”,“伦”一作“常”。圣学章云:“请闻焉”,“闻”一作“间”。颜子章云:“独何心哉”,“心”一作“以”。“能化而齐”,“齐”一作“济”,一作“消”。过章,一作仲由。刑章云;“不止即过焉”“即”一作“则”。其三条,九江本误,而当以此本为正:如太极说云:“无极而太极”,“而”下误多一“生”字。诚章云:“诚斯立焉”,“立”误作“生”。家人睽复无妄章云:“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心”误作“以”。凡十有九条。今附见于此,学者得以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