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於一物之中,而性之无所不在,又可见矣。盖五行具,则造化发育之具无不备矣,故又即此而推本之,以明其浑然一体,莫非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於一物之中也。
  
  无极之真,
  
  “真”以理言,无妄之谓也。
  
  二五之精,
  
  二,阴阳也。五,五行也。“精”以气言,不二之名也。
  
  妙合而凝。
  
  妙合者,理气浑融而无闲也。“凝”者,聚也,气聚而成形也。盖性为之主,而阴阳五行为之经纬错综,一直一横曰经纬,往来上下曰错综。又各以类凝聚而成形焉。则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焉。
  
  “乾道成男,
  
  乾者,阳之气而性之健也。阳而健者成男,则父之道也。
  
  坤道成女”,
  
  坤者,阴之气而性之顺也。阴而顺者成女,则母之道也。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
  
  于是阴阳二气,自相交感,则阳施阴受,而化生万类之物,是人物之始,以气化而生者也。
  
  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二五之气,聚而成形,则人有男女,物有牝牡;合而成偶,则形交气感,遂以形化,而人物生生,变化无穷矣。自男女而观之,则男女各一其性,是分而言之,而男女一太极也;是合而言之。自万物而观之,则万物各一其性,是分而言之,而万物一太极也。是合而言之。盖合而言之,万物统体一太极也;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也。所谓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者,於此尤可以见其全矣。子思子曰:“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是言其大无外。语小,天下莫能破焉。是言其小无内。”此之谓也。
  
  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
  
  虽曰人物之生,莫不有太极之道焉。然阴阳五行,气质交运,而人之所禀独得其秀,故其心为最灵,而有以不失其性之全,所谓天地之心,而人之极也。
  
  形既生矣,
  
  然人之形质,既生于阴静,
  
  神发知矣,
  
  则人之精神,必发于阳动。
  
  五性感动,而善恶分,
  
  于是五常之性,感物而动,而阳善、阴恶,又以类分。
  
  万事出矣。
  
  而五性之殊,散为万事。盖二气五行,化生万物,其在众人,虽曰具动静之理,而常失之於动者又如此。自非圣人全体太极有以定之,则欲动情胜,利害相攻,人极不立,而违禽兽不远矣。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圣人之道,仁义中正而已矣)而主静(无欲故静),立人极焉。
  
  此言圣人全动静之德,而常本之於静也。盖人禀阴阳五行之秀气以生,而圣人之生,又得其秀之秀者。是以其行之也中,其处之也正,其发之也仁,其裁之也义。盖一动一静,莫不有以全夫太极之道,而无所亏焉,则所谓欲动情胜、利害相攻者,於此乎定矣。然静者诚之复,而性之真。苟非此心寂然无欲而静,则又何以酬酢事物之变,而一天下之动哉!故圣人中正仁义,动静周流,而其动也必主乎静。是主正义,以行中仁,而立人极焉。
  
  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
  
  此圣人所以成位乎天地之中,以言其德,则合乎天地之德焉。
  
  日月合其明,
  
  以言其明,则合乎日月之明焉。
  
  四时合其序,
  
  以言其序,则合乎四时之序焉。
  
  鬼神合其吉凶。”
  
  以言其吉凶,则合乎鬼神之吉凶焉。是圣人所为,一于理,而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有所不能违也。盖必体立、而後用有以行,若程子论乾坤动静,而曰:“不专一则不能直遂,不翕聚则不能发散”,亦此意尔。圣人,太极之全体,一动一静,无适而非中正、仁义之极,盖不假修为而自然也。
  
  君子修之吉,
  
  未至中正仁义之极而修之,则君子之所以吉也。
  
  小人悖之凶。
  
  不知中正仁义之极而悖之,则小人之所以凶也。修之悖之,亦在乎敬肆之闲而已矣。敬则欲寡而理明,寡之又寡,以至於无,则静虚动直,而圣可学矣。
  
  故曰:
  
  《系易》圣人有言。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
  
  阴阳成象,天道之所以立也。
  
  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刚柔成质,地道之所以立也。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仁义成德,人道之所以立也。夫道一而已,随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