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欲之害人也!人为不善,欲诱之而不知则至于灭天理而不知反。故目则欲色,耳则欲声,鼻则欲香,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则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觉莫要于思。惟思为能窒欲。
  
  子曰:自性得者,皆善也。而有仁义礼智之名者,以其所施之不同。合而言之,一道也。舍而行之,是悖理而违道也。而世言道与性者,必曰超然眇乎四端之外,是亦不学之过也。
  
  子曰: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德性所知,不假闻见。
  
  子曰: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不知求放心而求放鸡犬者也。
  
  子曰:有一物而相离者,如形无影,不害其形成;水无波,不害其为水。有两物而必相须者,心无目不能视,目无心不能识也。
  
  子曰:莫大于性。小人云者,非其性然也。自溺于小而已。是故圣人闵之。
  
  子曰:人之性犹器,受光于日。佛氏言性,犹置器日下,倾此于彼尔,日固未尝动也。
  
  子曰:心具天德。心有不尽,则于天德不尽。其于知天难矣。
  
  子曰:真元之气,气所由生。外物之气,不得以杂之。然必资物之气,而后可以养元气。本一气也,人居天地一气之中,犹鱼之在水。饮食之真味,寒暑之节宜,皆外气涵养之道也。
  
  子曰:神与气未尝相离。不以生存,不以死亡。而佛言有一物不亡而常存,能盗胎夺荫,则无是理也。
  
  子曰:不诚不庄而曰尽性者,无之。性之德无伪,慢不免乎伪。慢者,未尝知其性也。
  
  子曰:体会必以心。谓体会非心,于是有心小性大之说。圣人之心与天为一,或者滞心于智识之间,故自见其小耳。
  
  或问:克伐怨欲不行而非仁,何也?子曰:无是四者,非仁而何?原宪之问,在于止而不行,未免于有是心也。故曰:可以为难而已。盖将以起原宪之问而进之,而宪不能也。
  
  或问:君子有之,如何其存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乃存之之道也。
  
  子曰:无妄,天性也。万物各得其性,一毫不加损矣。
  
  子曰:感而遂通,感非自外也。
  
  子曰:退藏于密者,用之源也。
  
  子曰:人心私欲也,危而不安。道心天理也,微而难得。惟其如是,所以贵于精一也。精之一之,然后能执其中。中者,极至之谓也。
  
  子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此子思开示学者,切要之语也。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其意犹是也。有得于此者,乐则生,生则乌可已也。无得于此者,役役于见闻,知思为机变之巧而已。
  
  子曰:知命者,达理也。受命者,得其应也。天之应若影响,然得其应者,常理也。自微而观之,未有不应者。自浅狭之所见,则谓其有差矣。天命可易乎?然有可易者,惟其有德者能之。
  
  韩康公曰:今有人顿然明尽者,子信诸?子曰:必生而知之。然未之见也。凡所贵乎学者不谓生而知之者也。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言其至也。佛氏于阴阳生死古今未之识也,而谓得夫形而上者,与吾圣人无二致,可乎?人才智愈明,其所陷溺愈深,可不戒乎?
  
  子曰:学必知自傔之道。有一毫不自傔,则子厚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也。
  
  子曰:率气在志,养气在直。内有私意,则馁。无不义,则浩然。
  
  子曰:心活则周流无穷而不滞于一隅。
  
  子曰:质之美者,一明则既尽,浊滓混化,斯与天地同体矣。庄敬持养,抑其次也。及其至,则一也。
  
  或问:多怒多惊何也?子曰:主心不定也。
  
  子曰:心尽乎,智周万物。而不尽乎,如死灰。形尽乎动容,周旋而不尽乎,如槁木。以寂灭湛静为道者,其分远矣。
  
  张子厚问伯淳曰: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何也?足以:所谓定者,静亦定,动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物为外,牵己而从之,是以性为有内外也。性为随于外,则当在外时,何者在内也?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语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生于西也。非其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其害在于内而自私也,用智也。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