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粹言 宋 程颢程颐
  
   卷一论道篇
   卷二论学篇
   卷三论书篇
   卷四论政篇
   卷五论事篇
   卷六天地篇
   卷七圣贤篇
   卷八君臣篇
   卷九心性篇
   卷十人物篇
  
  卷一
  论道篇
  
  子曰:道外无物,物外无道。在父子则亲,在君臣则敬。有适有莫于道,已为有间,又况夫毁发而弃人伦者乎?
  
  子曰:立言所以明道也。言之而知德者厌之,不知德者惑之,何也?由涉道不深,素无涵蓄尔。
  
  子曰:传道为难,续之亦不易。有一字之差,则失其本旨矣。
  
  或谓惟太虚为虚。子曰:无非理也。惟理为实。
  
  或曰:莫大于太虚。曰:有形则有小大,太虚何小大之可言?
  
  子曰:有者不可谓之无。犹人知识闻见数十年之后,一旦念之,昭昭然于心,谓之无者,非也。谓之有者,果安在哉?
  
  或问:诚者,专意之谓乎?子曰:诚者,实理也,专意何足以尽之?吕大临曰:信哉!实有是理,故实有是物。实有是物,故实有是用。实有是用,故实有是心。实有是心,故实有是事。故曰:诚者,实理也。
  
  或问:介甫有言:尽人道,谓之仁;尽天道,谓之圣。子曰:言乎一事,必分为二,介甫之学也。道一也。未有尽人而不尽天者也。以天人为二,非道也。子云谓: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亦犹是也。
  
  或曰:干,天道也;坤,地道也。论其体则天尊地卑,其道则无二也。岂有通天地而不通人?如止云通天文地理,虽不能之,何害为儒?
  
  子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之可闻。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命在人则谓之性,其用无穷则谓之神。一而已矣。
  
  子曰:阴之道,非小人也。其害阳,则小人也;其助阳成物,则君子也。利非不善也,其害义则不善也,其和义则非不善也。
  
  子曰:诚则无不敬。未至于诚,则敬然后诚。
  
  子曰:诚无不动者。修身则身正,治事则事理,临人则人化,无往而不得志之正也。
  
  或问:子所定昏礼,有婿往谢之仪,何谓也?子曰:是时也。以今视古,气之淳漓不同矣。今人之寿夭貌象,与古亦异,而冕服俎豆未必可称也。圣人之主化,犹禹之治水耳,顺之而不逆,宜遵之而不违。随时之义,亦因有此焉。
  
  子曰:天下之害,皆以远本而末胜也。峻宇雕墙,本于宫室;酒池肉林,本于饮食;淫酷残忍,本于刑罚;穷兵黩武,本于征伐。先王治其本者,天理也。后王流于末者,人欲也。损人欲以复天理,圣人之教也。
  
  或曰:然则未可尽去乎?
  
  曰:本末一道也。父子主恩,必有严顺之理;君臣主敬,必有承接之仪。礼逊有节,非威仪则不行;尊卑有序,非物采则无以别。文之与质相须,而不可缺也。及夫末胜而本丧,则宁远浮华而质朴之为贵尔。
  
  子曰:纯于敬则己与理一。无可克者,无可复者。
  
  子曰:质必有文,自然之理也。理必有对,生生之本也。有上则有下,有此则有彼,有质则有文。一不独立,二必为文。非知道者,孰能识之?
  
  子曰:佛者之学,若有止则有用。
  
  子曰:观生理可以知道。
  
  子曰:至诚感通之道,惟知道者识之。
  
  子曰:仁道难名,惟公近之,非指公为仁也。
  
  子曰:圣人以生死为常事,无可惧者。佛者之学,本于畏死,故言之不已。下愚之人故易以其说自恐。至于学禅,虽异于是,然终归于此。盖皆利心也。
  
  或曰:本以利心得之耶?抑亦利心求之而自有失也?
  
  子曰:本以利心得之,故学者亦以利心失之也。庄生所谓无常化者,亦若是尔。
  
  韩侍郎曰:道无真假。子曰:既无真则是假尔。既无假则是真矣。真假皆无,尚何有哉?必曰是者,为真非者,为假不亦显然而易明乎?
  
  子谓门人曰:于佛氏之说,不必穷也。苟欲穷之,而未能穷,则与之俱化矣。
  
  曰:然则何以能不疑?
  
  曰:曷不以其迹考之?其迹如是,其心何如哉?岂可取其迹而不求其心,探其心而不考其迹也?心迹犹形影,无可判之理。王仲淹之言非也。助佛氏之说者,必曰不当以其迹观之,吾不信也。
  
  义利云者,公与私之异也。较计之心一萌,斯为利矣。
  
  子曰:便儇佼厉之人,去道远而。
  
  子曰:公者仁之理,恕者仁之施,爱者仁之用。子厚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