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异。甄酆定六书二曰:奇字是也。其迹有石鼓文存也,盖讽宣王畋猎之所作,今则陈仓李斯小篆兼采其意,史籀即籀文之祖也。
  小篆
  按:小篆者,泰始皇丞相李斯所作也。增损大篆籀文异同,谓之小篆,亦曰秦篆。始皇二十年,始并六国。斯时为廷尉,如奏罢不合秦文者,于是天下行之,画如铁石,字皆飞动,作楷隶之祖,为不易之法,其铭题钟鼎及作符印,至今用焉。则离之六二,即离远吉得中道也。斯虽草创,遂造其极矣。李斯即小篆之祖也。――以上皆怀《书断》
  三十五举之十六
  一举曰,科斗为字之祖,象虾(虫+麻)子形也。今人不知,乃巧画形状,失本意矣。上古无笔墨,以竹挺点漆书竹上,竹硬漆腻,画不能行,故头粗尾细,似其形耳。古谓笔为聿,仓颉书从手持半竹卧画为聿。聿,秦谓之不律也。
  二举曰,今之文章即古之直言,今之篆书,即古人平常书,历代更变,遂见其异耳。不知上古初有笔不过竹上束毛便于写画,故篆字肥瘦均一,转折无棱角也。后人以真草行或瘦或肥,以为美茂,若笔无心不可成体,今人以尖笔作篆,难于为古文,若初学未能用时,略于灯上烧过,庶几便手。
  三举曰,学篆字必须博古,能识古器,则能辨识古字神气敦朴,可以助人,人不可不知古字,象形指事会意等未变之笔,皆有妙处,于文始有味矣。前贤论篆之气象如此。
  四举曰,凡习篆,《说文》为根本,能通《说文》,则写不差,又当与通释兼看。
  五举曰,字有古今不同,若检《说文》,颇觉费力,当先熟于复古编,大概得矣。
  六举曰,篆书多有字中包一、二画,如日字、目字之类,若初一字内画不分两头相粘后皆如之则为燕尾一法,若或接或否,各自相异为不守法度,不可如此,又圆点圆圈,小篆无此法,古文有之,口字作三角形,不可引用,学者慎勿以难写处妄意增入。
  七举曰,篆法匾者,最好谓之嚼蜡。徐铉谓非老手笔不能到石鼓文字也。
  八举曰,小篆一也,而各有笔法。李斯方圆廓落,阳冰圆活姿媚,徐铉如隶无垂脚,字下如钗股稍大,锴为其兄,但字下如玉著较小耳。崔子玉多用隶法,似乎不精,然亦有汉意。李阳冰篆多非古法,效子玉可也,当知之。
  九举曰,写成篇章文字只用小篆,二徐二李遂人所变,切不可写词曲。
  十举曰,小篆俗皆喜长,然不可太长,长则无法,但以方楷一字为半为度,一字为正体,半字为垂脚,岂不美哉。脚不可过长,有无可奈何者,当以止脚为主,余略收短,如蟠脚可也,如生、日、之(篆)等字是也。
  十一举曰,凡写碑匾,字画宜肥宜方圆,碑额同此,但以小篆为正,不可用杂体.
  十二举曰,以鼎篆古文,错杂为用,时无足迹为上,但皆以小篆法写,自然一法,此体易求,却甚难记,不熟其法,未免为识者笑。
  十三举曰,凡“口”(音围)圈中字,不可填满,但如斗井,著一字任其下空,可放垂笔,方不觉大,圈比诸字亦须略收,“口”不可圆亦不可方,若日目等字须更放小,若印文中匾口井口字及字上却须略宽,使“口”中见空稍多,字始浑厚,汉印皆如此。
  十四举曰,写篆把笔只须单钩,却伸中指在下夹榇方圆平直无有不可意矣,学时当虚手心伸中指并二指于几上,空画如此不拗,方可操笔,此说最要紧举者,审之其益甚矣。
  十五举曰,凡篆大字,当虚腕悬笔,手腕著纸,便字不活。相传有人不能用笔,用棕榈条及纸简等物,皆俗夫所为。士大夫不可用此。
  十六举曰,汉篆多变古法。许氏作《说文》救其失也(以上皆元吾丘衍学古匾)
  篆书
  昔周宣王时,史籀始著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此谓之籀书者也。及平王东迁,诸侯立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斯乃损益之奏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援历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杜程邈为衙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作大篆,少者增益,多者损减,方者使圆,圆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为御史,定书曰邈,所定乃隶字也。自秦坏,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符刻,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王莽时,使司空甄丰校文字,改定古文,复有六书:一曰古文,孔氏壁中书也,二日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书,所以书幡信也。及汉祭酒许慎撰《说文》,用篆书为正,以为体例,最新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为工篆,泰山及铜人铭皆斯书。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郸邯淳师焉,略容其妙,韦涎师淳而不及也。太和中诞为武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宝器铭题,皆诞书也。汉末又有蔡邕为左中郎将,善书,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密闲雅,不如淳也。――晋卫恒《四体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