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等我有了高官并禄位,剐肉烧香不忘恩。”
  “大少爷,快点走哇,肇不走,他们一歇来放火,就不得了。”主仆洒泪而别。安文亮走到天明已亮,来到街坊,走到隆兴典当店,把金银首饰拿起来一当,典到一百两银子。
带了银子朝前撑,长江边到面前呈 。
  一到长江边么,要过摆渡,准备拿点散碎银子出来把摆渡钱格,到怀里一扑,空笃笃,银子没着落。银子上哪去格?棺材袋袋通格,他又不望望,哪晓慢慢跑,肇个银子走个洞洞里,霍落霍落对下漏,倒总漏啦得格。
公子望不到雪花银,果要躁死又还魂。
  对长江边一伏,嚅嚅突突就哭,哭泪叫声:“苍天啊!不得了了呱,不得了了呱,
破屋又遭连夜雨,破船遇上顶头风。
  苍天啊!人家说风来成单,雨来成双,
霜来又打浮根草,霉来总是我倒霉人。
  苍天啊!
我失了黄金么也微小可,我怎对得起弟媳女千金。
  哭泪叫声:“苍天啊!
我这个日子么也不愿过哇,我情愿来投海送残生。”
  公子狠狠心肠,走圩岸上对下一跳。
公子跳入长江中,只见波浪不见人。
  东海龙王敖广,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已晓一半,不得了,文曲星来下遭难。
文曲星君身丧命,我东海龙王做不成。
  跟手打发巡海夜叉,寻到安文亮格尸首,拿他托出水面,
乘浪氽来朝前飘,来了一位老大人。
  这位老大人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听小学生下文讲来。这位老大人家住安徽,其人姓徐,名叫徐进。他是府台之职,来京都皇城放考格。格天子打转,一早哇,来船头上小解,望见河里有东西氽得来格,吩咐校尉官,“校尉望望河里底高东西氽得来格,弄篙子钩起来望望看。”篙子上格铁弯钩一钩,钩了安文亮格衣裳高头,背背重镇镇格。一个人弄不动,两三个人做对手,一背背上来一望,啊呀 !一个死人。老大人胆大,到他心口头摸摸,心口头别嘎别,阳气也不曾息,落得河里不曾有多少辰光,“有救格,大家来帮做对手。”头朝底,脚朝上,颠倒熟,一捶一拍,冷水对外直冒,总冒出来格。
大人委该良心好,公子救了转还魂。
安文亮么还魂转,腾空站起身。
行走么两三步,枯木又逢春。
公子跪了平基板,救命恩人口内称。
  “你这位公子不须客气,快点起来。你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你从何方而来?到何方而去?你怎跌到这河里格呀?
有话同我来相讲,做你消愁解闷人。”
  叫声:“大人啊!
人家总说黄连苦,我比格黄连啊苦三分。”
前后经过说完成,腮边止不住泪纷纷。
  老大人就说:“安公子,你不必难过,你格命苦了,有家难归,有国难投。要说进京赶考么,考期总过了呱,状元总点啦得格,我才走京都皇城打转格。
也要等啦三年整,好将纸笔跳龙门。”
公子闻听这一声,腮边止不住泪纷纷。
  “不得了了哇,
江湖落难三年整,我晓得果有命残生。”
  “安公子,你不要难过,我家儿子徐龙,今年七岁,也没有请先生,真正没堂子去,你到我家去。
教我家儿子把书念,算他恩师老先生。”
  肇徐大人拿安文亮带到家中,教他家儿子徐龙。徐龙七岁,安文亮就教他读书。
也算得到安身处,此言丢开后谈论。
  肇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讲安文亮?要等他家卖身儿子安寿保长大成人,中了状元,封为当今驸马。安文亮进京赴考,中状元,中了儿子安寿保手里格,要等啦十八载,再谈安文亮。
不谈公子得到安身处,再谈小姐落难人。
  再谈小姐顾凤英,一到了招商客店,就问王老板:“王老板,我家儿子可曾走?”“你这个女子,到能咱也望儿子,老早走了呱。”
顾凤英闻听这一声,可要哭死又还魂。
  要说能咱到陕西去寻儿子,丈夫来关帝庙,我也不放心;要说上关帝庙去么,我没有寻到儿子,丈夫他又不认我。左思右想,我不如到关帝庙,同丈夫商议商议,夫妻两个一齐到陕西去寻儿子。她也不晓得关帝庙挨着啦得格。跑到关帝庙一望,关帝庙挨烧啦得格,顾凤英只当丈夫挨烧煞得格咧,对杠一伏,嚅嚅突突就哭,跑路格人走杠经过,就劝她,“小姐,你蹲堂哭底高呀?”“我家丈夫来这关帝庙,关帝庙着火哇,我家丈夫可保挨烧杀得格。”“小姐,你不要难过,如果你家丈夫挨烧杀得,他有尸首来堂,你寻尸首;寻不到尸首,他肯定溜走了,不曾挨烧得死。”顾凤英打开灰路一望,尸首没得项。心里就想,我家丈夫上哪去格呀?可保回转洞庭村格,要说能咱家去么,我不曾寻到儿子,丈夫又不认我,罢了罢了,我还是个人去寻儿子拉倒。
擦擦眼泪就动身,哪还耽搁赶路程。
  那一天走到山西,来个阳关大道,突然腹中疼痛。为底高腹中疼痛?顾凤英小姐跟安文亮进京赶考哇,身有六甲怀孕,十月满足,瓜熟蒂落,要生产了。格个肚子痛起来不得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