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在此住下罢。仍请褚老叔到凤凰岭去,将我岳父请来,大家聚议,也来助一臂之力。不知你众人意下如何?”
  殷龙道:“可知你我住在此间,无济于事。张七果然前来,便要他交手方好,不然也是空跑。但是飞云子的下落,不知君召可曾访到?意想今晚我等众人上山,细探一番,看它究竟怎样厉害!”朱光祖见他高兴,也就答应愿往。于是众人进了寓所,约定同探那齐星楼的消息。
  且说万君召别了施公,一路向陕西行来,走了一月有余,离潼关只有十数日的路径,那日向晚,寻店住下。想道:“此离潼关不远,曾记早年在此有座山头,名叫狮子山,那个铁背头陀普润,此人甚有本领,与飞云子也是朋友,何不到他山上先问一番?便知他下落。”当时主意想定,便命小二取上酒肴,一人饮毕,然后问道:“这里到潼关还有多少路程?那个云梦山你们可知道么?”小二道:“此去半月光景,方才得到。但听人讲,老寨主已死,那后辈五个兄弟,也不在山内。因他名望过大,不时有那些好汉会他,因此恐惹出是非,向各处游历游历,每人每年也不过回来两趟。”君召听了此言,心下很不自在,暗道:“我今日远来,设若他不在家中,如何回去复命?施大人那里谆嘱,见我空手而回,岂不说我办事不力?”当时闷闷不已!只得安歇一宵,次日早间,便向狮子山而去。
  到了山下,正拟向前招呼,忽听一棒锣声,出来了数个喽兵,高声叫道:“小子慢去,留下买路钱来。”万君召到了此时,甚为好笑,欲想与他作耍,又恐误了程途,乃道:“汝等喽兵且勿动手,你家铁背头陀可在寨内么?”喽兵听了此言,赶着退了几步,齐声问道:“你问寨主何事?你老从何处而来?且请说明,好进山通报。”万君召道:“俺乃万家村万某是也。与你家寨主从前在云梦山相会,今有多载,特来拜谒。”喽兵听是远客,也就不敢怠慢,报上山来。顷刻之间,早来了一位胖大和尚,远远的喊道:“万大哥!如何到此?僧人久别了。”
  说着,万君召也上了山头,两人进寨,彼此行礼坐下。普润问道:“闻得大哥回转南方,干那大事,今日何以到此?”君召道:“小弟自愧无能,岂能成事?一向在敝乡闲处,寂寞无聊,故而前来访友。但不知飞云子贤弟,还常见面么?”普润见他问及云鹤,忙答道:“‘能者多劳’这四字,他足当的了,可惜老哥迟来一天,不然在此会见。”这句话,把万君召说得急煞。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488回 出潼关义重普润僧 献楼图得遇飞云子
  却说万君召听普润说你来迟,忙问道:“他是几时到此,现在又往何处去了?”普润道:“云龙、云虎现自从云老叔亡故,便与咱们绿林朋友联为一气,惟有他怕后来多事,便由此处往他方,想脱这个买卖。无奈我辈中朋友,皆闻他的大名,往往恳留他去,请他共图大事。近闻又在山东,干出一件大大的事来,惟恐后来牵连在内,因此仍然回来。在俺寨中,住了有两月工夫;前晚方才辞别,此时大约还未到家。大哥若要会他,非得到潼关不可。但是你轻易不来,今日到此,必有要事,何妨与咱说明。”
  当时早有人摆上酒肴,两人入席坐下。君召道:“说来也是惭愧,只因小弟无能自立,自从与老哥别后,无处栖身,欲想干这生涯,怎奈善恶到头,终有报应。因此便想自树一帜,以享大名。无奈事业未成,反为黄天霸等人所诱,彼时自知有罪,无可宽容。不料施大人恩德高厚,收留小弟;又见咱有两手武艺,遂至缮本保奏,保举为官。只因俺不悉世情,又恐日后复行恳退,近数年来,只在敝乡闭门思过,足不出门,所以黄天霸屡次升官,小弟俱不在座。谁知飞云子干出这一通天大事,累及施公访出小弟与云家五子有生死之交,特命人前往海州,登门奉请;小弟受恩深重,义不容辞,故此前来探问一番,不料在此不遇,只得再往潼关去找。”普润听了他这派言辞,方知已归顺施公。乃道:“咱闻这施不全专与咱绿林作对,说来乃是我等的仇人,大哥何以归顺于他?”君召道:“这才将施公冤煞了。你老虽未至淮安,此道上的英雄无不知道。诸如凤凰岭张七、殷家堡殷龙,以及褚标、朱光祖等人,谁不是江湖上的朋友?现今俱在施公的麾下。但这些人皆有大名,那奸盗邪淫、损人利己之事,可皆是从不做的么!施公所提的强人,皆非此辈,果是英雄好汉,他爱才如命,不惮屈己相求,哪里肯与他们作对?这皆是邪淫奸盗、强寇,见施公威法过严,布这谣言坏他名声。不然小弟还肯归顺么?”普润听了此言,乃道:“照你说来,施不全既是好人,飞云子做的这事,是害他不得,你今前来,有何话说?”万君召料他已是知道的口气,乃道:“你老既然明白,还不知小弟来意么?现在钦限在即,皇上的御物固然要紧,那王朗的作为,你老还不知道么?那些事情,已把绿林中的脸面丧尽,地方上的人也不知为他害了多少。这样的人,飞云子竟帮他干事,岂不是助纣为虐么?小弟前来,无非因那座楼的事件,你老还知道这门径么?”普润道:“僧人一向不知王朗如此为人!照此情形,莫说是施不全不能容他,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