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以及父亲被害的情由,诉说一遍,口呼:“师傅,可怜小子家有八十二岁祖父,七十九岁祖母,孤孀之母,小子年幼,求师傅慈悲超生。不然我左门绝后,断了香烟。”言罢,痛哭不止。
  二喇嘛闻言,不由赞叹不已,说道:“可惜我与你一不亲,二不故,我焉能给你报仇雪恨?”左连城闻言,一咕碌爬起来跪在二喇嘛面前,口呼:“义父在上,干儿给你老叩头了。”遂大拜了四拜。二喇嘛心中大悦,探身搀起左连城,吩咐小喇嘛:“令厨夫给我干儿做饭充饥。”小喇嘛领命而去。二喇嘛又将止疼药拿出来,令左连城服下。候不多时,菜饭已到,左连城饱餐一顿,天色已晚,掌上灯烛,用茶已毕,这才安寝。一夜无话。
  天交五鼓,二喇嘛翻身爬起,唤醒左连城说:“干儿快起来,随着干爹进朝去告状。”又吩咐小喇嘛套轿车。不大的工夫,将十三太保的轿车套毕,二喇嘛并左连城一同出了护国寺。
  左连城见门外停着一辆轿车甚阔,乃是四六档紫檀木,以红油漆的前后挂包,金式件绣花卉的车围,车内是绿绸挂里,外镶哦噔绒,两边玻璃窗,四个驾辕的是栗子色的走骡,金嚼环,黄绒扯手。爷儿俩上了轿车,小喇嘛掌鞭,吆喝声声,车行如雷,霎时进了外西华门,又到了内西华门外停车,爷儿俩下车。
  左连城跟随二喇嘛向内而行,偷眼窥见,两旁摆列枪刀架,大纱灯,许多带刀护卫,弓上弦、刀出鞘,真乃威风。不多时来至朝房,二喇嘛领着左连城,不入东朝房,竟入西朝房,刚落坐。只见从外来了一位大员,前面一对大纱灯,灯上写:“太后御儿乾殿下吏部尚书刘。”在东朝房外下轿,借灯光一看,头戴亮红顶子一品朝帽,双眼花翎,身穿金蟒朝服,外罩黄马褂,胸前挂着朝珠,足蹬朝靴,走进东朝房内去了。二喇嘛口唤:“干儿,你看进了东朝房的那位就是你的乡亲刘吏部,阖朝文武数他第一,你还不去告国泰去么?撑住了胆量,休要害怕,有干爹我与你作主。”左连城闻言,走出西朝房,来到东朝房外跪倒,向内连声喊嚷:“小人冤枉!”
  刘吏部刚刚坐定,忽闻朝房外有小儿之声喊冤,不由一惊,吩咐刘安、张成:“将喊冤之人带进来。”刘安、张成遵命,遂将左连城带进朝房。左连城跪倒,向上叩头,口呼“冤枉。”
  刘老大人打量喊冤的小儿,年在十二三岁,头戴一顶素绒帽盔,疙瘩红穗。粗蓝布袍,皂布马褂,白标布袜皂,布鞋,天庭满、地阁圆,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不像庄农之子,定是读书人家之子弟。心中暗想:“此子既来朝房喊冤,定然有人将他带至朝房,在我案下喊冤告状。”遂假装带怒,用手一指喝道:“好一顽童,竟敢来至朝房喊冤,你再长几岁就得上八宝九龙廷去告状去了,真乃人小胆大,快将他逐出朝房。”话未落音,只见从朝房外走进一人,刘吏部抬头一看,见是护国寺二喇嘛,随即让坐,二人谦让已毕,方才落坐,二喇嘛说:“刘山主,久闻刘山主素日作官尽忠保国,不贪赃,不受贿,爱民如子。
  常言说:‘为官不与民作主,枉受皇家爵禄封。’”刘吏部一闻此言,就知为那顽童告状被逐而来。刘吏部说:“二喇嘛,你之口中所言,莫非因那告状顽童而来下说词否?非是本部堂不准状,将他逐出朝房,皆因他是十一二岁顽童,竟敢闯朝房喊冤告状,一则大声喊嚷,若惊了圣驾,何人敢担?二则他是一顽童,告进朝房,若再大几岁,就得闯进九龙廷去告状了。年纪不大,胆量不小。”二喇嘛说:“刘山主息怒,这左连城是我初认的干儿,是刘山主的乡亲,多多海涵罢。”刘吏部说:“既然如此,令顽童呈上状来。”左连城见问呈状慌忙扯开底襟,取出呈状向上跪递。刘安接来铺在桌案上,刘老大人从头至尾阅了一遍,说道:“国泰仗着根子硬,在山东竟敢任性胡行。”
  二喇嘛在一旁闻他自言国泰依仗根子硬,任性胡行之话,就知刘吏部有退悔不管,不准状之心。遂说:“刘山主,见呈状自言自语,见告的是山东巡抚国泰,你就默默不语,看你这光景,有些嫌国泰根底硬,是呀不是?我特意令我干儿在你案下告国泰所为,你可能抵得过国泰的硬根,怎么呢?你刘家坐官清廉,为国尽忠,昔日你父谁不知三朝元老刘统勋。”不知二喇嘛又说出何言?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东朝房鸣冤雪恨 九龙城辨明是非
  贫莫忧愁富莫夸,谁是长贫久富家。
  草木经秋黄叶落,每遇春来又发芽。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却说二喇嘛说:“刘山主,你父刘统勋乃是三朝元老,辞官不作,皇上不准。刘老大人作了一世忠臣,不愿你兄弟三人为官,恐你兄弟三人作官贪赃受贿,落下臭名,坏了你父的英名。你父回到吕市胡同,进了自己私宅,坐在书房定下一条绝户计,将你兄弟三人,唤入书房,你父说:‘明晨穿红上殿,万岁爷必然封官赠职。’你两位哥哥坐官的心胜,就上了你父之当。你父五鼓上殿,奏了一本,奏的是:‘今有奉外国所差三名反寇来朝吾主,是来用反奸之计者,此三寇皆穿红衣,若进朝勿容他面奏是非,令侍卫将三穿红衣藩寇推出斩了,臣自有安邦之策,必然国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