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三位英雄及执事人马滔滔回北京。非止一日,那日进京,各官迎接。和珅口呼:“老师,一路劳乏,受些风尘辛苦。”刘公回答:“彼此一样,为国尽忠,理之当然。”和珅问:“十府仓库查清否?”刘公言俱已查清,放粮赈济了十三县的饥民,未有流离失所者。进了公庭,歇息一刻工夫,遂写了一道本章,奏国泰十款大逆:第一款妄杀国家命臣两县知县;第二款擅杀国家进士左廷壁,现有该进士之子左连城进京叩阍;第三款擅杀代饥民请缓征国课举监生员十三名;第四款不服圣旨擅绑钦命大臣入狱;第五款命官擅买民间良女四十名为侍妾;第六款依是国戚,欺压属下文武;第七款一十三县荒歉年凶,硬追国课,险些逼迫民变;第八款蒙君欺圣,山东荒早妄报九分年景;第九款私调四镇军兵,妄费钱粮;第十款升堂退堂有女乐跪接跪送。将本章写完,二公皆宿在公署。
  再说范鼎押着车辆进了京城,至刘公私第,有李璟黄振、姜宽三人说:“范兄来的正巧,大人现在公署,早已吩咐下来,明晨上朝见驾,令咱弟兄四人及左连城皆在午门伺候,不可有误。”这一夜晚景不提。
  次日五鼓,刘公、和公捧本上朝见驾嵩呼:“万岁。”行了君臣之礼:“臣刘墉、奴才和珅见驾交旨。”乾隆皇帝问道:“二爱卿查办山东之事如何?”二位中堂口呼:“万岁,山东巡抚国泰作恶多端,臣等有短章呈进,御览。”内侍接本展在御案,乾隆皇帝闪龙目将本览毕,心中辗转沉吟暗想:“国泰虽是国戚,所作大恶有凭有据,罪不容诛。”遂刷旨一道曰:刘墉、和珅参劾山东巡抚国泰十恶不赦之罪,按律条应该凌迟,念其贵人在宫,减为一刀之罪,二卿监斩西郊,钦此。上谕:山东竟有恶霸大盗扰乱,民不安生,现有范鼎、李璟、姜宽、黄振、王忠、王平协力助剿。范鼎拿贼有功,昔伊父因征台湾阵亡,当袭父职。有范县杜洪之二女,因报父仇受其颠险,二女许配范鼎为妻,朕当为媒。
  范鼎封为登州府总兵;秦班氏与朕立功,每年赏银五百两养老,随任以终天年。韩泰昌以武职改为文职,以山东巡抚用,即刻上任。李璟为通州左营都司用。姜宽、黄振以都司用。王忠、王平以千总用。兵部查缺。一十二岁玩童左连城在京读书,准其科第有名,刘卿、和卿除国大患,赏一年俸,赏假三个月。
  各自谢恩。圣主退朝,有俚言云:为人莫要行恶霸,哪个恶霸行到头。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第一回 因荒旱赴京谋干 良乡县霸道抢亲
  儒门雅颂设方言,择明著善作几篇。
  从容中道无私曲,道与三才并相连。
  一体同春三星耀,致诚致格福禄源。
  盘古至今从头论,那有欺心得自然。
  闲言提过。我大清乾隆年间,山东武定府阳信县金家营村有一家进士,名金好善,娶妻王氏,所生两个女儿,长名金姐,次名凤英。金姐年方十六,凤英年方十四,在闺中习学针黹。
  姐妹容貌生得犹如天仙,一家四口度日。孰料山东连年荒旱,颗粒不收。在家难以度日。金好善向妻王氏相商:“你看咱这家乡荒旱不收,难以度日。拙夫之意,咱举家四口暂避其荒,且赴京都谋干营生度日;如家中年丰之时,再回原籍。未卜夫人心下如何?”王氏回答:“妾身乃是女流,不晓外面之事,全仗夫主斟酌便了。”金好善闻言:“既然如此,只可投生,焉有等死之理?夫人将细软之物收拾收拾,包在褥套之内,明日起身出行。我去到邻舍家告别,奉托街坊照看宅舍。”言罢出门而去。母女三人收拾行李已毕,天已黄昏。金好善走进房门,用毕晚饭,安歇一夜不表。
  次日用完早饭,金好善肩负行李,母女三人随行,走出街门,把门锁了,出了村庄,径奔上京的大路而行。饥餐渴饮,夜宿晓行,非止一日,来到良乡县郊外。金好善眼望夫人说道:“这就好了。前面是良乡县城,离京是有限的道路了。咱们在此路旁歇息歇息再进县城。”
  不表金好善一家四口路旁歇息,且言这良乡县城东南有一村庄,名李家寨。寨中有一家土豪恶霸,弟兄二人,长名李纟唐,次名李红,抢男霸女,侵夺人家的房产、地亩,作恶多端。依仗朝内夜里红是他表兄,这夜里红是镶黄旗人,官居相位,妹妹又是西宫妃子,陪王伴驾,故此在朝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言恶霸李纟唐、李红在书房闲坐,闷倦无聊,吩咐恶奴调轿,上良乡县衙门,与郭大老爷闲谈。众恶奴搭过两顶大轿,两个恶霸出书房乘轿,众恶奴打手皆搬鞍上马,前护后拥,径奔良乡县城而来。
  走至中途路上,见道旁坐着半老的夫妇,还有一对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子。李红吩咐打手去抢,李纟唐说:“且慢动手!
  哥哥未听人言么:现在刘同勋奉旨出京阅边,带着三口铜铡,两口宝剑,先斩后奏。今日咱弟兄做了此事,倘若被刘同勋访知,休说你我弟兄二人有死无生,连咱表兄夜里红也吃罪不起,担架不住。”李红说:“这就罢了不成?”李纟唐说:“我倒有一个主意。附耳过来: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李红闻言,心中大悦,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