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的?可恼黄大姐他见我未有钱了,撇了我。他又相与西关的武举张培元,他二人热乎了,商量着要害蒲贤,今日果然害死了蒲贤,若提起来,蒲贤真死的冤。你老休埋怨儿,是儿一时之错,你老盼着罢,为儿的慢慢地再挣。”老妈妈拦住他说:“休说他们害蒲贤之事,恐有外人听见,有些不便。”彪子把眼一瞪说:“母亲,不必拦我,有人听去我不怕,恼了我的性子,我替蒲贤前去喊冤报仇,出了我的气,我看小爱玉他把我怎么样?”
  刘公在东屋听得真切,暗想:“本部不白私访挨淋。”心中暗喜,忽闻彪子大嚷说:“不好了!东屋有了火了!”忙跑到东屋,见一老道烤衣,不由得大怒说:“好一牛鼻子老道,竟敢来在我家撒野。”走近前揪住脖领,举起拳头就要打。老妈妈赶近前忙忙拦阻,喝道:“好一小冤家,还不松手,为娘今年六十三岁了,道爷也有五六十岁,皆因道爷被雨淋湿了道袍,求为娘一把干柴烘衣,你来到家胡言乱语,你若嫌为娘累赘你,不如我一死。”言罢望墙上撞去,彪子说:“不好!”赶近前将母亲抱住,说:“母亲,莫要生气,是儿的错,误会了。你老不知儿的脾气么?又彪、又愣、又卤莽,是儿无礼,恕了儿罢,儿好去给老道爷赔情去。”老妈妈闻言,消了气,彪子转身眼望刘公作揖,陪着笑脸说:“道爷,休要见怪,我刘清谁不知,是个半彪子,作事莽撞,不问青红皂白,就行无理,恕过我罢,请道爷上北楼喝几盅,算我赔情。”刘公说:“我不会吃酒。”
  彪子把眼一瞪说:“我请你吃酒,你就得扰我,你不扰我,那可不行。”一手抓住刘公就往北楼上拉,老妈妈一使眼色,口尊:“道爷,我儿请你吃酒是一番好意,你若不领,难讨公道。”
  刘公暗想:“不如趁此机会,问明蒲贤这事为要。”遂说道:“素不相识,怎肯搅扰。”彪子说:“那都是闲话。”遂一同上了北楼,彪子把酒壶抄在手中,说:“道爷,你且候一候,这三里堡无有好酒,我进城沽酒去。”言罢,下楼而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得真情诓刘入公馆 张武举探黄露真情
  暮云散尽夜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话说刘公见那半彪子楞头青提壶往城内沽酒去了。自己坐在北楼上四下观瞧,见着楼上迎门的金丝楠木条案前有一张花栗木八仙桌,有三四张少腿的椅子,杌凳皆不鲜明,亦无有摆设。心中暗想:“当初必然是财主,今时衰落。”正然观看自思,忽闻楼梯一响,只见彪子上了楼,左手托着肉,右手提着酒壶,口呼:“母亲,快把酒烫热来。”自己用刀将一块熟肉切碎,盛在碟内,放在八仙桌上。还有两块豆腐片,几棵大葱亦放在桌上。老妈妈将酒烫热,彪子让刘公上坐,二人对饮,彪子刘清说:“道爷,我生性太愣,一时粗鲁,道爷莫要嗔怪,今时备酒赔情。请问道爷贵性尊名?家乡哪里?因何出家当老道呢?”
  刘公见问,随口答言说:“我姓卯名金刀,祖居山东青州府,诸城县北门外二十五里庞家孤庄,自幼父母下世,又无家业,少吃无穿,只得奔到北京,也无生路,万般无奈,在米市胡同白云庵拜师出家。今是奉师命出京化缘,偶来在景州。闻听人言,吏部尚书刘墉奉旨钦差下山东,我二人一来是乡亲,二来自幼朝北磕头的弟兄,欲到他公馆化他个布施。耳闻他路过景州,偏偏遇见旋风鸣冤,又有穿白少妇上坟,内套红衣,开棺验尸又无伤痕,心中必然烦闷,我又不肯去向他化缘了。
  是我时运低,只得在这各乡庄化缘,来在贵宝村,又遇下雨,浑身淋湿。多蒙山主行方便,令我烘烤我的道袍。施主回家对你母所言黄爱玉之事,你心中到有不平之气,贫道我心中纳闷,施主你细细地从头至尾道节道节我听听,以破我心中之闷。”
  彪子刘清见问,遂洋洋得意地又喝了几盅酒,说:“要问这件事,我实对道爷说罢,这黄大姐在我这对门住时,常站在大门之外向我勾搭,我在他身上花费银钱不记其数,我连赌将家产花败。这黄大姐又被蒲家湾蒲贤娶了去咧,从此两不来往。
  后来我从蒲家湾经过,见黄大姐在门前站立,我近前问:‘你见了我不言不语,你竟装不认识我?’他一翻脸骂了我一场,我有心打他一顿,又恐旁人说我无理,只得忍气吞声,专候他住娘家,我再出这一口气。我一直来至州城,在西关遇见我那二盟兄,拉我去喝酒,就问我:‘你为何面带怒容?与何人致气?’我将与黄大姐致气说了一遍。我那二盟兄说:‘你不知道黄大姐又相与这西关的武举张英,这张武举又有银钱势力,为何不与你反目?’我心中暗想:‘怪不得黄大姐骂我,是弃旧迎新了。’我同二盟兄将酒喝足,别了我二盟兄,一直到了蒲家湾。天有定更,鸦雀无声之时,我到他家推了推大门,大门紧闭。我越墙而过,站在院中,见屋内点着灯,有人说话。
  我舐破窗纸一看,原是黄大姐陪着张武举吃酒。我刚要往屋内闯,又听黄大姐向张武举说话,我复又停步细听。黄大姐说:‘咱二人用了此法,害了丑鬼蒲贤,一来去了我眼中钉、肉中刺;二来咱二人作了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