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苦。朕与卿欲欢饮良辰,毋辜朕念。”萧懿连忙俯伏道:“圣天子百神呵护,歼此狂丑实赖陛下之高福,与明帝在天之佑。与臣何力,敢劳陛下注念?臣感激难胜,敢不肝脑涂地以报皇上之知遇也!”齐主即命光禄膳司排宴于内。不一时,君臣对饮,宫娥奏乐。饮至中间,内侍捧壶,暗藏鸠毒,便满斟一杯送与萧懿,又斟一杯进与齐主。齐主道:“贤卿可满饮此杯,与朕同干,迟则有罚。”萧懿疾忙一饮而干。内侍又送进一杯,萧懿又一饮而干。一连三大杯,俱是壶中之酒,与齐主对饮同干。原来宫中有一壶是巧匠所制,叫做鸳鸯壶,壶外面看来总是一壶,中同却有分隔,筛酒之人将壶中的转关放此则出药酒,按彼则出好酒,人见之再不疑心。今萧懿一连三大金杯药酒送入腹中,不一时腹内如火,霎时间地转天旋,存身不定。宝卷见萧懿已中了药酒,喜不自胜,因笑说道:“卿不胜酒矣,可着内侍扶出。”内侍来扶。萧懿此时腹中绞痛,五脏颠狂,便知齐王赐了药酒,知死不能免,遂挣扎着大声说道:“臣蒙先朝厚恩已建大功,非不忠于陛下。今陛下无故而赐臣鸠酒,臣死固不足惜,恐陛下江山旦夕莫保,何颜归见先帝于地乎?今臣幸得从龙逢比干于地下矣。臣死无所虑,只虑家弟在雍深为陛下之忧耳。”言说,大叫数声,七窍流红而死。史人有诗赞之道; 

  忠臣死不悔无谋,笑其龙逢地下游。 

  万屈千冤都不说,还愁家弟在雍州。 

  齐主见萧懿已死,叫内侍拖在一边。忽听见萧懿临死说出雍州刺史萧衍,便心下暗着一惊,忙对茹法珍、梅虫儿、王咺之一班佞臣说道:“外人久称萧衍英勇盖世无敌,今拥重兵,若知赐死萧懿,安能使其不言,诚一患也。”众人听了,只吓得哑口无言,各惊讶吐舌。王咺之乃奏道:“陛下不必多虑,谅萧衍一人何足虑哉!臣有一计,可以立除。”只因这一计有分教:一朝拜将,九曜俱齐。不知此计可能除得萧衍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捋虎须郑植行刺 报兄仇萧衍扬兵



  诗曰: 

  搏浪铁锤犹不利,荆卿匕首尚无功。 

  嗟嗟狐鼠思行刺,无怪淋漓颈血红。 

  又曰: 

  震日轰雷鼙鼓动,翻云掣电列旌旗。 

  谩言吟啸惊天地,正是蛟龙云雨时。 

  话说齐宝卷见萧懿临死说出萧衍在雍州,一时惊慌,悔杀萧懿,然追悔不及,今又听见王咺之有计可除,心才稍定,遂问道:“贤卿有何妙计而除萧衍,可快奏来,使朕安心。”王咺之奏道:“萧懿已死,且移尸御园,不可使人知觉。陛下星夜遣使奖萧衍镇守有功,加授持节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郡:郢州、竞陵、司州、随郡诸军事为辅国将军。臣有家将郑植,此人骁勇,力敌万夫,令其跟随诏使,俟萧衍受诏之时下手刺之,无不堕其术矣,陛下又何虑焉。”齐宝卷听了大喜,即草成诏书,遣赍命官姜文光与郑植连夜兼程而去。 

  却说这徐耀甫见萧懿不听,知祸不远,他独自带领亲随连夜逃去雍州,来见萧衍,告知其故。萧衍闻知,便日夜不安。忽一日报道,朝廷命差官赍勅加爵。萧衍见报,忙集众将商议。柳庆远说道:“今朝中无故而加爵,明公令兄危矣。所畏者明公在外拥制兵权,恐生不测,今赐爵加升,欲使明公不防,恐接授之间有变。近观气孛流于箕卯,主有人行刺。今明公不可到公馆中开读,须迎至帅府,可使三千铁骑护卫,迎著诏书,再使五百精壮伏于两廊,旨到只接入中堂,暗提角带擒之可也。”萧衍闻计,即使王茂、昌义之领了三千铁骑跟随接诏。又令曹景宗、陈刚领五百精兵伏于两廊。算计已定。不一日,赍诏官姜文光到了馆驿,使人报知,就请萧衍到公馆受诏开读。萧衍即领了王茂、昌义之带领三千铁骑在半路屯住,先着人来说道:“馆驿中不便宣读圣旨,请天使到帅府开诏,萧元帅已在途中等候。”姜文光见萧衍不肯到馆中开读,心下先十分踌躇,又不敢强要他来,使他动疑,只得说道:“从来开读是在公廨中,既你元帅独出主意,只得要依他了。我老爷随即就到。”打发了来人,姜文光即与郑植说道:“萧衍不到馆驿接旨,要在帅府开读,莫非有诈?”郑植笑道:“朝廷天命,谁敢胡为,即有千军万马,我郑植视为草芥,何足虑之!只待临期萧衍俯伏之时,我自有处。”姜文光听了,一时又觉胆壮起来,便带百名跟随,郑植暗穿铁甲,腰悬匕首,紧贴姜文光左右,遂一齐起身骑马而来。 

  萧衍看见远远而来,忙将三千军马分列两旁。不一时姜文光马到,萧衍连忙下马,朝着姜文光著地一拱道:“有劳天使远临,接待来迟,望乞恕罪。”姜文光见了许多军士俱是弓上弦,刀出鞘,齐攒攒一队队的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