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却说高昌王麹文泰部下,有牙将赤健阿、天汉军二人,皆有万夫之勇,部落约数万。文泰自恃居西域冲要,人马精雄,欲起叛谋。是时西路进贡,皆由高昌而过,年年被文泰遏绝。遇中国有通使者,即拘留之。边廷屡次报入京师。诏令入朝又不至。自是为恶尤盛。附近之民,被其侵掠,不得宁居。声势颇张。太宗乃御书遣使问状,使命领得敕旨,径诣高昌,来见文泰,正遇文泰与众部落在帐中商议,听的中国遣使人到,召入问之。使人将圣旨宣读,文泰众跪听罢,问使者曰:“鹰飞于天,雉伏于蒿,猫游于堂,鼠噍于穴,各得其所,岂不能自生耶?何用圣旨恼吾辈乎?”即令:“将使者临下,看大唐奈我何否?”左将赤健阿进曰:“今上威风咸仰,中国谋臣勇将如云。大王不闻征突厥、吐谷浑之事乎?今监一使而惹天兵来到,吾辈岂得安生?不如以温言遣之,斯可保后虑矣。”文泰从其言,始放使者还国。
  使命得脱高昌,漏夜奔回长安,朝见太宗,以文泰言奏知。太宗怒曰:“蛮鬼敢纵言以侮朝廷哉!”即下诏发兵讨之。会薛延陀可汗遣使请为向导,上意决行。众臣皆谏,以为:“西域不服王化,人习顽性,陛下以诏抚安之,虽未得利,亦无所损。如大军一动,劳费不资,甚非利便也。”上意亦望文泰悔过,复下玺书以示祸福,召之入朝。使者仍赍敕书至西域安抚。文泰部落报入帐中:“天朝复差使命来此。”文泰召入,使者以玺书呈进,拆读玺书曰:
  朕以君临天下,皇风所披,四夷宾服。奚尔高昌不遵声教,徒恃犬羊之众,有犯中原之意。即将发兵遣将,芟除恶孽,以靖边界。朕念禽兽亦贪生而惧死,何况略近于人性。是以征讨之诏,止而不下,朕今以往者不追,来者宜鉴,敕尔文泰轻骑入朝,拱手称臣。非惟可以免罪,犹或有所颁赐。如仍然以天子之牒,视如故纸,天兵一临,玉石不分。文泰其自谅之。
  文泰看玺书毕,以示部将赤健阿等曰:“天子召我来朝,可行否?”众皆劝之曰:“朝廷屡次诏下,今不往,恐得罪反重。不如入朝谢罪,或可以保洗前愆。”文泰惧罪,乃曰:“若去必无还理。只且自守其地,唐兵便能擒我耶?”由是竟称疾不住,使人回奏曰:“文泰专肆其志,称疾不来。”太宗大怒曰:“不诛麹文泰,何以服四夷?”乃遣总管侯君集及薛万均,发精兵十二万,征讨高昌。”君集等领旨,辞帝出师,不在话下。
  太宗以君集兵马既行,与魏徵、房玄龄幸国子监观释奠,命祭酒孔颖达讲《孝经》,赐诸生有差。因谓魏徵曰:“治道不明,由《五经》未备。朕将以国子生讲明圣人之道,以著为经。卿等试为区处。”徵曰:“欲使圣经灿然如星日,必在硕儒才学者能之。陛下可召天下明儒入国子监,授以学官职,得与儒臣互相参详,日与讲解。不出期年,无患治不若古,道弗明也。”上悦曰:“卿之言,金石论也。”乃大征天下名儒为学官,使之讲论。学生能明一经以上,皆得补官。增筑学舍千二百间,增学生满三千二百六十员。于是四方学者云集京师,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升讲筵者,至八千余人。他日上谓魏徵曰:“用公之策,果致治平。是知好学之心,人皆所向慕者也。”徵曰:“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然。理固如此也。”忽报:“太史令傅奕卒。”上闻之,顾谓侍臣曰:“临湖之变,傅奕常以星变告我。朕当时疑其有附会之说。及事定,始知其不妄也。今闻其死,朕甚伤焉。”魏徵曰:“天人一理也。陛下德符上天,而先著其兆,岂偶然哉?今后犹当以天变为惧,日新其德,妖孽自成祯祥矣。”帝深然之,命有司给官钱,与奕丧礼。傅奕精究术数之书,而终不之信。遇病不呼医饵药。
  有僧自西域来,能咒人使立死,复咒即生。上试之,以验告奕。奕曰:“此邪术也。臣闻:‘邪不胜正。’使请咒臣,必不能行。”上命僧咒奕。奕初无所觉,须臾,僧忽僵仆,遂不复苏。又有婆罗门僧,言得佛齿,所击辄碎。长安士女辐凑(辏)如市。奕谓其子曰:“吾闻有金刚石者,性至坚,物莫能伤。惟羚羊角能破之。汝往试焉。其子如言叩之,应手而碎。观者乃止。奕年八十五卒。临终,戒其子无得学佛书。又集魏晋以来驳佛教者为《高识传》十卷,行于世。
  却说高昌王麹文泰听的唐起兵来伐,谓其国人曰:“中国至我地,共七千里,而有二千里之沙碛,地无水草,人马不堪行,寒风如刀,热风如烧,安能止大军乎?我等只在深沟高壑,婴城而守,唐兵其奈我何?”言未毕,哨马报:“唐兵遍地而来,离高昌止曾一百里。大王作急定夺。”文昌惊曰:“唐兵从何来,而若是其速也?”即传令部落:“各用心守把城郭,防备迎敌。”是时众骑虽依号令,终是恐惧不安。文昌因怀惧,夜来疾发,气逐不止。至四更而死。侵早诸胡将发哀,辄立其子智盛统领国众。牙将赤健阿进曰:“即目大敌在前,一面令诸将照队伍,防护城池;一边刻日葬埋国王。候在唐兵来到,又作商量。”智盛依其议,即吩咐众人依令而行。
  却说哨马报入侯君集军中:“见有高昌王文昌,因发疾而死。部落立其子智盛统领国事。即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