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亮的短刀,望饶主事胸腔刺来。饶主事尽力挣脱,翻身逃走。单洪大喝曰:“往哪里去,我来了!”将身一跃,跳过桌面,忙来追赶。众头目大惊,欲救不及。只有韦勇达惊得心神飘荡,忙跃过桌面子来,果然手足伶俐,赶到单洪背后,伸出手抓住单洪的后领,把单洪掀翻,仰面倒地,那时刀早掷在一边了。韦勇达把脚踏住了单洪的胸脯,拨出宝剑,把他杀死,方上前扯住钦差曰:“大人不必惊慌,那单洪已杀死了。”饶主事吓得面如土色,回身作礼曰:“下官乃奉旨前来,未知此人何故行刺?”韦勇达着喽啰把单洪的尸首带往山后埋葬,随请钦差坐下,说明单洪心意:“恐仇人报仇,不愿投诚。欲刺大人,以陷小将,今特杀之,以免大人疑心。”饶主事方才明白,自思韦勇达虽是真心归降,但部下之心难测,倘夜间有甚更变,性命必不能保宁,可早离此地为妥。遂起身辞别曰:“将军虽是好意相待,但部下人心叵测,下官就此告别﹔将军亦免挂怀。”韦勇达曰:“大人说得极是,小将只得从命。”忙令皇甫长华具一道表章,以谢天恩。长华即便写就,并代母亲具下谢恩的一道表,一并交与钦差,又送了许多金银彩缎,并厚赏跟随人役,皆大欢喜。饶主事称谢了一会,又嘱曰:“将军速往山东合兵,不可迟误。刘国舅不知要寄信回京否?”韦勇达曰:“再缓三四天,即便起身。”刘国舅即要随征,不必寄书,遂上马送钦差下山,来到路口分别。韦勇达恐路上有失,并着四名头目护送,到来日方得回山。饶主事十分感激,分别而去。

  韦勇达回山,限四日内起身,连忙收拾。到了第四日早,各物收拾上车,将刘奎璧押上车,把四围密遮,其接军之人三千余﹔预请附近各乡的父老上出,辑其特山寨上的钧件一一并取去,然后放火,靶山寨焚烧殆尽,免使复集匪类、方持起劈下山,向山东进发,传令如有奸淫强买等情,立即处治。万民安堵如故,俱感主将约速严明,按下不表。

  且说山东巡抚彭知择自上年到了登州,即备战传,凡水米柴草,俱已配搭定当。到了三月,王元帅大军已至,巡抚彭如泽率领百官出郭迎接。王少甫相见,令大军屯扎城外,不许扰害居民,违令者斩。王元帅同众将到了馆驿,地方官备酒接风,众官陪奉。王元帅问曰:“近来番军势力若何?”总兵殷耀先蔡曰:“番军除阵亡及病故,现存不及四万,只有军师神武道人邪术利害,元帅邬必凯英勇无比,部下又有九员番将,十分凶恶。自杨大人死后,番军恐时值严寒,海水冻住船只,因此退入海中。海中有一浮岛,名叫沙门岛,粮米细软,俱屯在此岛,岛之左右尽扎战船,近因闻得元帅大军将到,故不敢前来。未知元帅欲往岛中迎敌,拥侯其前来?”王元帅曰:“番人欺我军向怕风浪,故敢造反,本帅当海中决故,杀得他片甲不回。”彭如泽曰:“不可近岛,倘遇妖道祭起风浪,或放火烧舟,恐难退兵。”王元帅曰:“我们靠主上洪福,邪不胜正。不怕邪术。”王元帅因彭巡抚在坐,不便问及皇甫敬的消息,只问番军帅邪术等情。洒饮到黄昏散席,王元帅蹿入驿中,心腹家人密报曰:“小的访得皇甫元帅及卫先锋早已被擒,不知存亡,并无降番引军攻城等情。”王少甫心知父亲必无降番之举。

  次日,元帅择定三月二十日祭江,二十一日扬帆,三军各备下船。到了第三早,韦勇达人马也到,韦勇达、韦勇彪同皇甫华入营参见。王少甫恐彭如泽知风,不敢相认,只行常礼,归降的喽啰准充军士,发与右先锋韦勇达为部下。韦勇达到前挂了右先锋印,簪花挂红,赏了三盅美酒。又拨一百名军跟随皇甫长华为部下,另拨二号船只交与小姐,小姐仍带先女婢锦瑟、瑶琴照常跟随。王元帅又传总兵殷耀先谕曰:“今皇甫元帅之妻尹氏,闻得尔有宝眷在署,将尹氏寄尔署内,拨一所房屋与他居住,日食他自有老仆女婢料理,休要费心。”耀先领命退出:差人押轿往营中恭请尹夫人。尹氏瞩咐韦勇及女儿道:“凡在船上及征战之时,务要小心,稗得早奏凯歌免我悬望。”母女二人恋恋不舍:夫人勉强上轿,来到总兵衙寸吕忠跟随从中门进。殷总兵令母女迎接,备酒接风﹔打扫花厂与夫人安歇。次日夫大发银与吕忠,买了两名女婢,启行料理一切,恰办利便。殷总兵夫妻等俱极相敬,不表。

  且说大军自配搭下船,王少甫遂具表奏明出军日期,彭抚备酒饯行,王元帅下船。到了乒月二十日察江,元帅备发千兵,交与左右先锋熊浩、韦勇达为部下。二十一日祭旗完丰彭如泽率领文武百官送到海边。官军鸣金擂鼓,扬帆向海面发。众官报称离沙门岛不远,请令定夺。王元帅即上尾楼,千里镜广照,见番邦的战船布满海面,传令离营十里,即水屯扎水寨。士元帅下令,各营小心提防劫营。是夜,各营防严紧,不表。

  且说番元帅邬必凯自去冬退回沙门岛,主意春间便要攻登州的城池。后闻成宗令王元帅大集水军,欲下海决战,遂打听登州备下战船,知必有一场大战,即与神武道人商议水战方有便宜,故停船在海面候敌。后闻王元帅大军已到登州,邬必凯料王元帅必不敢过海。这二天探子报曰:“王元帅许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