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以期报仇救夫。至于梁小姐终身一事,我别有主张。暗想道:“我敢中状元,怎不敢娶妻?”即纵马直前。那相府书童忙报小姐曰:“启上小姐,那当先马上少年官员,就是新中状元郦君玉。小姐速把绣球抛下!”素华只一心守节,不见不闻,当不得众婢推迫,恨恨站起身来,接着绣球,不管哪个,抛了下来。

  不料郦状元匹马当先,正中身上,右手接住绣球。相府家人男女奔向马前跪下曰:“迎接新姑爷!”但听喝采之声不绝,音乐齐起,大炮三声,请姑爷入内拜见丞相。明堂招手曰:“众起,我本来谒见太师。”后面众进士笑曰:“果真大小登科了。”

  且说梁相夫妻在后堂专望好音,忽见女婢慌张报曰:“恭贺丞相、夫人,小姐绣球已抛中新状元。”梁相大喜,问曰:“小姐因何末回?”女婢答曰:“却不知何故,小姐只是忿恨,从楼房后面这小路回房去了。”夫人曰:“女儿只是不乐,奈何?”梁相曰:“女儿不乐,必为别事,若得此佳婿,不怕女儿不欢喜了。夫人只管放心。”又见家人报曰:“小姐绣球打中郦状元,并有同榜进士在府前请见。”就把各人票帖呈上。梁相对家人曰:“尔可向众进士称谢,说另日相会,各去游街﹔只请郦姑爷入内,有话相叙。”家人退出,对众进士曰:“请列位老爷自便,只请郦老爷进内。”郦明堂向众谢罪曰:“小弟失陪了。”众同答曰:“年兄正当拜见岳父母。”遂各上马游街。

  当下明堂随家人来到后堂,拜见粱相。梁相亲自扶起,命坐献茶。梁相笑言曰:“小女素华,丑陋不堪,愚夫妇极钟爱,不免顺性太过。今绣球打中贤契,小女何等幸福。其有不到之处,尚望贤契尽心指教。本师生今更为翁婿,实为有幸。”明堂曰:“门下系是寒儒,怎敢耽误世妹终身,乞爵师另择高门为是。”梁相曰:“此乃天假之缘,贤契不必过谦。”明堂曰:“既蒙岳父不弃,小婿亦不敢自外生成,以负栽培。”就向前八拜为定,并请岳母出来受小婿一拜。梁相曰:“贤婿请坐。”明堂旁坐一边,梁相间曰:“令尊堂在何处?”明堂曰:“家父母乃是襄阳贫苦农民,小婿自幼承武昌府富商康若山字信仁认为义子,抚养成人。”梁相曰:“既如此,不妨入赘吾家,择定吉日完婚可也。”明堂曰:“此事极妙。”就此告别,出府上马,赶着众进士一同游街,直至日落西山,各自回寓。俞智文、吴道庵俱向前恭贺梁府招亲之喜,道庵更喜日后□有亲谊可靠。俞智文又备酒席赘喜,宾主入座。酒半酣,道庵转一念曰:“相府招亲,必须重聘,我等带银有限,如何是好?大约总需三千两,方可办些珠宝绸缎等聘礼。”智文笑曰:“此无用过虑,弟虽不才,终可代谋。”明堂称谢,即进书房取出黄金百两并带来的首饰,赤可凑数,当交与俞叔父收下。智文接手曰:“令尊诸事周到。”酒兴正是勃发,不表。

  且说荣发在旁见交黄金,真要聘亲,不觉失色大惊,心中暗想,此事岂不有误梁小姐终身大局?只得把明堂的衣角乱拉。明堂佯为不知,饮至上灯后散席,各自回房。明堂得意之极,荣发着急曰:“小姐怎么娶妻,却是何故?”明堂曰:“我已中了状元,怎好不娶妻?”荣发曰:“中状元乃是才学,若娶妻恐有不便。”明堂曰:“我自有主意,尔勿多言。”荣发暗想:他既如此说法,英非真真变成为男子了?我休管他的事。

  次日,成宗钦点状元为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为编修,二甲进士吴道庵亦点为庶吉士,以知县用,各皆受职谢恩。

  却说郦状元已作为梁相赘婿,四月十七日行聘,二十日完亲,即请西台御史夏逢寅为媒。到了吉日,夏御史押了聘礼,花炮震天,鼓乐动地,送入右相府。梁相迎入花厅坐下,礼物排满。梁相甚欢,收回礼物,回聘加盛,请大媒饮酒。夏逢寅饮罢辞去,又到新郎家赴饮。至日夕散席,送出媒金三百两,随从另有赏银,即送大媒起劈。即日仆婢人等无不欣幸,惟荣发心中不安。

  且说梁相夫妻捡点收受各物,光彩夺目,曰:“有此等物件,何患女儿不喜。”不料翠鹤到来说:“小姐日间闷坐,刻正安卧在牀,十分不乐,不知何故?”夫人对梁相曰:“说起姻缘,女儿便不乐,令人不解。”即令女婢将这些贵重礼物相送上楼,说是姑爷送与小姐的。翠鹤与小驾领命,将各盘各盒送上楼,安排桌上,连声喝采,即向前请小姐收藏。素华曰:“知道了,不要多言。”二婢恐其发怒,忙扮笑脸,将双凤锁献上,曰:“小姐请看,这双凤好似活的。”素华接上手一看,不觉大为奇怪,原来是孟小姐画样以匠人打造,戴在头上,前日逃走,所有首饰尽行取去,因何此物流落在此?愈看愈象。此粒大颗珠,记得前日金线断,珠脱落,我幸有银线一条,代为穿好。今此珠亦是银线穿的,细看果是自己之物,况确系孟小姐旧物。再看匣内那些首饰,三分却有一分是认得的,俱是孟小姐首饰。即坐下寻思,孟小姐只因心爱带出,今俱到此间,莫非孟小姐已死,首饰因流落到此?又转念,孟小姐形容作事,亦大贵之相,纵然身死,各种首饰四散流落,焉能俱归旧主?郦状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