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末毕,内面熊浩早已步出。皇甫少华见其头戴白缓将巾,身穿蓝续线袍,脚踏一双红鞋,白绞缎袜,知是好汉,即上前作揖曰:“只因家叔苹老,难受饥寒,人家俱皆紧闭,故此罗嚷,惊动员外,大为不该。”熊浩见那少华容貌,心中明白,乃答礼曰:“村汉无知,休怪。请进内安歇。”少华主仆称谢,同入庄来。熊浩请他二人来到一处幽静书轩,间曰:“足下何方人氏,尊姓大名?”少华曰:“小人吕陵,叔父吕忠,乃是湖广荆州府江凌县人氏,今因寻亲,路过贵地﹔若非员外收留,今晚流离失所。”熊浩曰:“敢问足下,既在江陵县,可知皇甫敬元帅如何降番,公子如今何往?”皇甫少华骇然,停了一会,答曰:“他乃是官家,我与他素无往来,不知详细。”熊浩心中早已明白,即令家人速去备酒前来。家人领命,进内厨房去了。

  熊浩见四下无人,对皇甫少华曰:“敝地唤俊彦村,乃湖广岳州平江县管辖。弟名熊浩,字友鹤,恭中武举人,前科进京会试,不第回来,承祖遗薄业,故立心济弱扶危。窃慕皇甫元帅年少高第,屡次平番,立下奇功,真人中之龙。近见钦差图画皇甫公子形状,着天下擒捉,想皇甫元帅乃大英雄,又居显职,既被妖道所擒,必是被禁,决不致于降番,定是地方官水面打探不实冒奏,真为可惜。但愿皇甫公子选到此间,弟与他异日一同征番,救回元帅,为忠良吐气。足下亦是英雄气概,必有同心。”少华闻言,伤起心来,清然泪下。熊浩曰:“弟适见足下龙眉秀目,与图形相似。今又见下泪,莫非就是皇甫公子否?不妨实说,何须隐讳?弟有意相救。”皇甫少华两泪交流,倒身下拜曰:“小弟正是皇甫少华,多蒙垂念,敢不实说。”熊浩曰:“幸遇公子,真是天从人愿,大为有幸。”连忙还礼,两人对拜起来。少华分宾主坐下,吕忠立在旁边。茶罢,家人把筵席送上来,熊浩叫再备酒饭,令吕忠自在自饮。熊浩与少华饮酒,筵席真是丰盛。熊浩间曰:“令尊何故如此被害?”公子就把射袍夺婚,刘捷举荐征番等情言明:“谅必刘捷换表启奏,故欲投奔亲人避难,异日乎定番塞,好改名换姓,救父回朝,以尽忠孝。”熊浩曰:“刘捷助子为恶,真是可恨。”二人谈起武艺兵法,方知少华亦是文武全才。熊浩大喜曰:“公子有此真才,不槐将门之种。”二人话说投机。少华曰:“弟今负罪,来早便起身,倘在此延缓,被官府知道,累兄不少。”熊浩曰:“目今官府查访甚严,倘有不测,如何是好?况兄龙眉易认,一到路上,必被擒捉。且喜弟住家离城遥远,舍下深密,只可在此安身。”少华曰:“多承美意,恐有泄漏,累及兄长满门。况方才借宿,今若此地安身,家人岂不议论?”熊浩曰:“这个容易,来早当如此如此,便可瞒过家人。”皇甫少华饱姨已毕,熊治令家童掌灯,引皇甫少华主仆两人入书房安寝。吕忠密对公子曰:“公子奔走道路,实是不便,我看熊浩相公是个正人,且如此美意相留,可在此安身为妙。”少华曰:“我亦要在此居住。”主仆安歇。

  次早起来,家人送上汤水,梳洗毕,熊浩即请到花厅同吃点心。家人送上酒席,熊浩与少华畅饮。二人谈论文武,方知熊浩赤是文武全才,情意相投。熊浩对公子曰:“恨某命乖,并无兄弟姊妹,意欲与兄结为兄弟,异日富贯同享,患难同受,未知尊意如何?”少华曰:“弟系天涯浪子,兄乃富贵双全,若蒙结拜,感激不尽。”熊浩大喜,着家人备下香案,立下千斤重誓。熊浩年二十一岁为兄,少华年十五岁为弟,即请出徐氏,上堂相会。自此合庄人等称为吕相公。那熊浩见吕忠诚实,询知其算写皆精,熊浩亦以家事交吕忠料理。少华一心只念夫人、小姐被擒进京,性命不保。熊浩遂遣家人往山东登州府管下打探番兵并皇甫元帅消息,不表。

  且说刑部官押尹氏母女进京,路过山东青州府管下,有一座吹台山,山上有一位头目,名唤单洪,这一早率了一百名楼罗下山,伏在深林中,自己骑一匹马,赶上前打探客商,好待劫取财物。方才赶上六七里路,遇着刑部官押送尹夫人母女前来,单洪勒马在路旁观看,只见两轮囚车,囚着两个妇人,不但那青年的美貌,就是那老年的,约莫四十余岁,却办丰姿端丽,容貌可爱。单洪不觉动火,忙忙拈马回来,加鞭赶向林中,下马吩咐搂罗曰:“适才见一队官军,解送两个妇人,容貌美丽,看来必是母女,面貌彷佛。莫说那少年女子艳色,就是那中年妇人,却亦令我动火。稍停若到,尔等可竭力杀死解官,其余官军不战自散,把两个妇女劫上山中,使我受用,俺自备酒请尔等。”内中有几个喽啰笑曰:“新大士数日前有令,虏捉妇女者处斩,奸淫妇女者剥皮。你倒不怕剥皮否?”单洪曰:“吾已主意定了,大王少年独宿,岂不寂寞?那少年女子王好匹配,就送与大王为压寨夫人,那中年妇人俺就取来为妻,大士自然欢喜,连尔等亦有功劳。”众喽啰大喜,愿效死力,打点大战。不多时,官军已到,众搂罗一片锣声,拦住去路。单洪挺枪纵马,向前大叫曰:“来者官军,快送上三千两买路钱前来,饶尔性命,若是迟延,管叫尔死在眼前。”校尉军见盗贼敢劫官军,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