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用强横手段,自思:此女难得,不贪富贵,不怕坐死,毫无涉私,真是一尘不染,令朕心服之至。况此事是朕不该,卿勿见怪。即自己脱下雨衣,再脱衣袍,弹脱雨珠,再行穿好坐下,曰:“赦卿无罪。朕前日不脱靴验看,只责忠孝王欺凌师长,臣民乱言﹔昨日又为卿遮掩顾问,使卿得以回府,卿亦当感念朕恩。卿提拔忠孝王满门富贵,忠孝王凡事逞强,非朕偏护,卿早败露了。忠孝王深负爱卿,卿亦不妨罢绝,朕的容貌不减少华,与卿成就良缘,亦不足为过。”郦相奏曰:“三日后臣自有表奏。”帝心知郦相凛烈,惟恐迫死性命,乃对郦相曰:“朕自早间为卿担扰,内监虽屡进饮食,朕并未餐。今腹中饥饿,卿可粗备四盘小菜,在此饱食,足感厚情。”郦相寻:我若在此同饮,日后难怪外人闲话,我亦于世有愧,即退出到房后。告知素华躲在房外窃听,已知备细,一见郦相,即垂泪曰:“如今怎样是好?”郦相微笑曰:“此事不至身尔,何必惊恐。速令备麻在后堂,唤裘惠林并满门曾受谐封酬男女俱执玉勿,伺侯朝见,席若完备,便可密敲房后屏,我即知道。”素华急忙进内料理,梁相回归书房坐下。帝亦自知理亏,请知难染,奈容貌可爱﹔又不好纠缠,只说皇后姊弟不该。

  且说裘惠林闻圣驾来临,佐请清门男女伺侯。不须臾,席已完备,素华到房后敲动屏门,郦相奏曰:“筵席已备在后堂,请陛下前往饱餐。”帝愈加效重,真是正直无私,连借房中稍饮亦不肯从。忠孝王何幸,得此奇女,命胜寡人多矣,然朕何苦说此无益之话、当即起身来到后堂,当中坐下,赐郦相坐在旁边。

  且说康若山闻得那内监乃是天子假扮的,心中大惊曰:我一白衣人,怎与天子对坐?忙穿冠带而出,同裘惠林各执玉勿,景夫人率孙氏、素华,俱是风冠霞取,各执玉纺,男左女右,跪在庭中朝见,各奏姓氏。帝传旨,赐卿等平身。男女分班站立。帝见粱女容貌不逊皇后,心中大惊曰:“有此容颜,何故不省人摹,廊嫁与女,并无怨言,真是可笑。”即传旨曰:“朕恐番酒稠害,特来探望郦相,反累臣等过费,大为不安。卿等且退,朕好饱餐。”众各退出。帝与郦相同饮,家人进汤。帝因饥饿过甚,只吃饭不吃汤。

  谁知内侍权昌等恐帝有失,仕令武士等备挚,使往府前迎接。梁相在内阁潮风,急忙回府。帝王在饱餐,梁相朝掘毕,启奏曰:“老臣入阁,知道小婿铸酒。陛下驾临,甚是待慢,老臣罪该万死。”帝赐坐曰:“朕来看望郦相,累及老先生破费,大为不该。”梁相奏曰:“粗茶淡饭,甚为怠慢。”只见内侍和百官都来朝见,方知帝冒雨面来探望郦相。帝即穿上御服,起驾回宫。二相送行,帝告郦相曰:“卿乃明人,三日后绩从饿言为是。”郦相一时气恼,想帝是明君,必知我非失节之辈,何苦说此妄话?当即奏曰:“三日后臣当有表进陛下,便知端的。”一时血涌上来,忍住不得,一口血望帝身上喷来。帝将身一闪,龙袖上早喷着数点鲜血。郦相晕倒茬地。帝大惊,喝梁相曰:“速扶令婿入内静养。”梁相即令人役扶,登时昏晕不省人事,扶入内房而去。帝自恨命苦,好意与她商量,他倒吐血昏迷,做出如此样来,惹人厌烦。当下御驾回宫,百官退出。

  梁相翁婿二人尚在后堂,门官报称武宪王与孟龙图必要面见郦相。郦相暗恨两下同谋,因天子与我遮掩,故皇后未有消息,此情无处探访,特用假慈悲探病,要我露出真情,把我当作愚人,多方欺侮。实属可恨,待我抢白他一番。即令请进。当下老王闻知消息,特邀孟士元同来相府试探如何。闻请步入庭中,梁相翁婿二人迎接上堂,见礼献茶。老王请安毕,间曰:“方才圣上嘱郦相依他言语,郦相回说三日后上表,未知欲奏何事?”郦相曰:“我本无病,因感冒风寒刚刚愈可,误饮番酒,以致呕血。但我一日在朝和百官和睦,谁知恰恰有大臣暗中谋害,下官不遂人愿,圣上亦为我不平。我想既不合人意,自当侯三日以后上表辞官,以快人意。”老王疑心曰:“老太师在朝,惠爱百官,众皆感激,谁敢妒忌?老太师何故辞官?”郦相变容怒曰:“承蒙二公探问,奈何新病厌言,二公请回尊府,另日相会罢。”言讫把手一拱,遂退入内堂去了。

  老王与孟士元羞得满面通红,梁相大不过意,向前谢罪曰:“小婿吐血心迷,冒渎二公,务乞恕罪。”老王等曰:“此乃我等多言,令坦五在病重,莫怪心中不悦,下逐客之令。”两下便说些闲话方别。

  原来素华在门后窃听,及郦相入房坐下,素华埋怨曰:“尔如早听我言,改装辞官,岂不省许多语言!今已败露,如何是好?”郦相曰:“我三日之后进朝,定有凶吉,然尔不须忧烦,我大命倒底不妨,亦断不失节,可与尔同归皇甫君。”素华曰:“既欲完亲,方才埋怨老王与令尊又是何故呢?”郦相曰:“恨他二人用尽奸谋,又来试探口气。姊姊只管放心,我自有处治。”按下不表。

  且说帝自回宫,嘱众人不可多言,即到偏殿批案,寻思郦相绣鞋已在我处,必能成就这头亲事,又得了一位贤妃,岂不美满?回想当时吐血,若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