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况在寒舍,今晚正好长宵达旦,畅叙幽情,幸勿推辞。”少华见其认真好意,反有恋恋不舍之情,答曰:“蒙兄雅意,但恐有贪腹之讥。”奎璧见允,大喜曰:“如此方为夙昔至交。”遂引少华同入后门。按这花园极大,亭台楼阁,华丽夺目,遍栽花草,真是言之不尽,观之有余。游玩一番,少华喷喷胁羡。奎璧曰:“小园鄙俗,惟有小春庭一处将就可观,今夜住彼处谈心。”少华曰:“极好。”同进小春庭,二人坐下,说些兵书。不多时,呈上筵席,少华辞曰:“方才饮罢,何又再设。”奎璧笑曰:“草草不恭,聊表微意,何必赘及。”二人重复入席,曹信,吴祥在旁服侍。

  饮了数巡,已是初更时候,不料顾太郡之母钱氏太夫人是夜病故。钱氏太夫人年近八旬,一向卧病在牀,是晚痰塞身亡。顾宏业使人来报信,太郡闻知母亡,悲伤不已,忙收拾衣服,急着女婢快请公子前来,与我同往奔丧。女婢来见奎璧曰:“太郡有二事,请爵主前去相商。”奎璧对少华曰:“仁兄请饮,待见家母,再来请教。”少华曰:“兄自请便。”奎璧令家人小心服侍公子,自己奔进母房,只见妹子燕玉同乳母江三嫂亦在房中收拾,衣服。太郡谓奎璧曰:“方才尔母舅使人飞报尔外祖母痰塞而亡,尔快换衣服,与我前往奔丧,不要迟延。”刘奎璧吃一惊,今晚正要结果了少华性命,不料如此凑巧。遂答曰:“孩儿与母亲同往,家中无人照管,如何去得。”太郡曰:“里面事情着尔妹同江三嫂照顾,后花园自有江进喜料理﹔外面事务原有人役掌管,我与尔不过数日便回,尔快同起身。”刘奎璧应允退出,自思今夜放火之事,须托江进喜举行,且此人刚直,必定尽心,亦无泄漏之虑,便着家人唤进喜前来。原来进喜是江三嫂之子,年已十六岁,父亲早亡,自幼随母在刘府抚养,现今长成,身材魁梧,臂力极大,为人正直慷慨,太郡母子收他为心腹。当下闻唤,来见奎璧曰:“爵主呼唤何事?”奎璧四顾见无人,对进喜曰:“可恨皇甫少华夺了孟小姐良缘,我故设计请他游江,留宿小春庭,俟候夜间,放火烧死他主仆,好与孟氏结合,以消怨气。不料母亲要与我同往外祖母家奔丧,只得托尔。可俟他主仆酣睡,尔可密取干柴干草,放起火来,将他主仆并几座厅房烧毁,来日指称是他主仆酒醉,失火烧了我的房屋,使他父亲不敢异言。我日后姻缘成就,自当重赏。”进喜闻言暗惊,我昨夜三更梦见一位老人对我言曰:“江进喜,尔一貌堂堂,切不可害人性命,异日享福不小,若不听吾言,害人性命,上天必定谴贡,定有恶报。”醒来,我思想一日,并无嫌隙,那有害人之理。今若作此事,岂不枉害三人性命,看来明是神明指点,切不可做此害人之事。乃答曰:“别事小的无不尽心去做,惟此事小的不敢领命。皇甫敬乃是本处父母官,又有执掌先斩后奏曲重权,若烧死伊子,怎肯饶我性命?小的难免一死,此事断然不敢做的。”奎璧曰:“尔错了,吾父乃堂堂国丈,势力滔天,皇甫敬不过一边关守将,怎敢惹我?况我好意请酒留宿,他儿子不小心失火烧了我的屋子,他若有甚言,俺自出头抵挡,不千尔之事,你只管放心行事。事成之后,府中女婢选一个绝色赏尔为妻。”进喜只得应承曰:“既如此吩咐,小的自当尽心行事!小的非好色之徒,要甚么妻子。”奎璧喜曰:“既不要妻子,我就赏尔一个美差。”说罢,即到书房,收拾停当,再到小春庭辞别,与皇甫少华坐下,说明丧事,因此失陪,望兄勿罪。少华曰:“既兄有事,小弟回舍,免使双亲悬望。”奎璧曰:“如今城门已闲,怎说回去。”少华曰:“城门虽闭,弟就叫开,却是容易。”奎璧苦留曰:“弟岂不知兄可把城门叫开,然此时回去,约近三更方能到府,令尊岂不怪弟有失主人之谊。况弟与兄交处数年,只有今夜留宿一次,亦算三生有幸。弟不幸遇有丧事,兄当暂宿一夜,方见交情。日后弟亦好见令尊老伯情面,万望见谅。”少华乃诚实人,见奎璧殷懃相留,又难坚辞,只得答曰:“主人不在,弟若独住,岂不被人取笑贪腹?”奎壁大喜曰:“惟是独住,方见夙昔至交。”遂吩咐家童,小心苦劝畅饮,又对少华曰:“弟立要同家母奔丧,兄切不可私回,使弟失望。”少华曰:“承兄雅爱,弟想好回去,兄可放心前往奔丧。”奎璧曰:“弟来日绝早便来与兄相会,断不失约。”少华称谢。奎璧退出外面,密嘱进喜曰:“若烧死少华,可到顾家通知。”进喜称是。奎璧来到前面,家将已押各物起身,太郡叮嘱女儿并江三嫂:“里面诸事,尔二人小心照管。”众各领命。太郡上了小轿,奎壁上马跟随而去。

  且说燕玉小姐同江三嫂并小婢飞鸯回归晓云阁,原来燕玉与江三嫂同住晓云阁。按燕玉小姐容貌却亦秀美,自幼亦曾读书,虽其母不甚相爱,亦能深知礼义,自思女流就能吟诗作文,亦是无益,宁可勤习女工﹔父母素不溺爱,日后必许寒素之家,办可以针指度日,却是好事。那个婢飞鸯,极能趋媚,素知太郡不爱次女,若遇燕玉与江三嫂说着家庭之事,他就向太郡面前献媚,搬嘴弄舌,小姐最是怕他。当下小姐见飞鸯侍立旁边,小姐曰:“飞鸯何不去睡。”飞茸曰:“小姐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