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曰:“实因荣兰上年跟随家童逃走,说来名声不好,故把秋素混作荣兰。”韩氏默然寻思,又问曰:“尔当年逃走,家中仆婢唤甚名字?可即说来。”项氏曰:“儿女虽离家日久,家中童婢依稀还记得几名。”就把侯五所说各掌事男女尽说出姓名。韩氏无计可施,只得奏曰:“此女实非臣妾之女,臣妾不敢冒认欺君。但此女定有前知,乞陛下严刑究办。”群臣多向孟士元恭贺曰:“此女必是令爱无疑。”孟士元不敢说郦相是女,只得默默不言。帝谓韩氏曰:“尔心思已迷,可即回去,朕自有处份。”韩氏只得退出回府。

  帝谓忠孝王曰:“朕因念前年孟氏误了终身,故赐婚刘奎璧,不料迫走孟氏,特诏天下寻访。前日湖广假孟氏,朕察出是假,着其进宫伏侍太后。今此女是真分明,又说不是,朕为孟氏费尽心机,今赐卿一月内完姻,方遂朕意。”忠孝王奏曰:“孟龙图若认为女,臣即完婚,凭岳父主意。”孟士元着恼,又不敢说郦相闲话,只得奏曰:“臣不敢冒认欺君,此女实非臣女。”帝对忠孝王曰:“孟士元夫妻俱已老迈,言语难信。尔可向项隆义父早定终身,钦限一月内完婚,毋得再奏。”传旨退朝。孟士元父子同忠孝王闷闷退出。帝回宫,吩咐内监不许多言。

  且说武宪王认以为真,心喜刘氏亦可完亲,即回府告太郡婆媳曰:“孟氏贤媳回来了。”太郡喜曰:“孟媳今在何处叫武宪王说明早间的事情,限一月内便得完亲,可着人择吉行聘。”忠孝王大掠曰:“此事还须请问岳父母再作商量,不可造次,武宪王再把早上对答亲家母的言语说出,况容貌六分象图,孟公夫妻还说不是。”太郡曰:“如此说来,果然是真。”遂令家将带了帖子,往孟府请问亲翁主意若何。家将上马,来到孟府,拜见门官,说明备细,此时孟士元满门正论假孟氏钦限一月内成亲,韩氏叮哼曰:“尔父子切不可认其为女,使吾女无所结局。”忽女婢报武宪王差人求见,孟公唤进,带书人曰:“家名爷欲令人择吉日行聘完娶,特来请命定夺。”

  未知孟士元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 成宗主曲意限亲 尹太郡入宫展娶

  却说孟士元叫下书人走进内堂,王府的下书人拜见孟士元毕,票曰:“家王爷欲择吉日行聘,未知大人意下如何?特差小人前来请命定夺。”孟士元曰:“尔可回去,多多拜上尔家王爷,说老夫即刻到府请教。”王府下书的人领命回至王府,禀知其言:“孟尚书随后便来。”

  且说孟士元打发下书人去后,韩夫人在后堂闻得孟士元要到王府,遂出来对孟士元曰:“尔至王府,切不可认那女子为己女,使我女儿日后无依倚。”孟士元曰:“逆女哪里顾及改扮之事,我劝尔休得想他为女。我前日险些儿被其害,若不是我舌辩,性命岂不枉送于逆女之手么?他既不认我为父,我何认他为女?”韩夫人曰:“虽然如此说,但富贵人人所欲。尔看前日湖广假孟女,不过为着一个王妃,便连砍头的生意亦做出来。今又何处出这亡命之女,前来假骗,若非圣上私心,岂不露出假的来了。况现在女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首相,位列三台,圣上正在宠信,言听计从,他焉有思及父母。日后倘有回头日子,须留地位,方有依倚。况忠孝王本属无情,前年要娶妻,便保刘捷仇人的满门,独不思母奔绿林,父陷番邦,家散人离,他若不是女儿提拔,焉有今父子相会之日?”孟士元听了夫人的言语,曰:“此言虽是,但圣旨已下,如何推辞?”言讫,即令备轿伺候,自己换上公服,一直来到王府。老王父子出来迎接上堂,分宾主坐下,少正坐在下边。茶毕,老王问曰:“令爱回来,圣上降旨完亲,愚欲请亲翁来商议择日行聘,未知亲翁意下如何?”孟士元曰:“任凭亲翁意,此女并非我女,亲翁若要行聘,可向项员外议亲,与我无干。”少王曰:“岳父不认为女,小婿怎好娶他为妻?”老王曰:“亲翁既不认他为女,圣上定限如何主意?”孟士元曰:“圣上定亲,曾言向项员外行聘,与我无涉。”言毕,拜辞而去。

  尹太郡在屏后已听得明白,出堂对少王曰:“孟亲翁年老难以取信,可着家兄尹上卿为媒,迎娶孟氏。”忠孝王大慷失色曰:“孟岳父说不是其女,我怎好迎娶。”老王曰:“孟士元老迈,言语难以凭信,我儿怎好听他的言语。”少王曰:“他虽老迈,总要从长计议。”老王心想,莫管他是与不是,只要完亲,便可与刘氏完姻﹔乃曰:“孟士元老迈无断,我儿怎好说此言语。”忠孝王心内闷闷,不好对答,便回鸾凤宫,卧在牀上,厉声骂曰:“可恨刘奎璧,当年若不害我,岂不成亲多年,自悔不该保他全家,宜将尔千刀万潮,方消吾恨?”适刘氏闻知,欲来劝解,总思自己乃仇人之妹,若去劝解,恐反添愁闷,不如不去。

  再说老王是日着人去请尹上卿前来,相议行聘事情定当,尹上卿押了聘物,亲自来到项寓。员外喜从天降,自谓亲事已成,送来礼物价值万金。时忠孝王闻知此事,寝食俱废,懊恼将病,名王夫妻屡劝无效。老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