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宗皇帝宣韩清进去,问道:“汝是何人?住在何处?在那里遇着人熊,被他驮了来?”韩清道:“臣名韩清,父是礼部尚书韩愈。”宪宗听得一韩愈”两字,便问道:“韩愈如今在那里?”韩清道:“臣父死在潮阳公署。”宪宗道:“卿家还有何人?”韩清道:“只臣一人。”宪宗道:“卿父一生鲠直,朕每每念之。卿既是嫡枝,与卿为五经博士,以表朕旌忠之意。”韩清谢恩而退。当在长安重整基业,再续箕裘。表过不题。且说湘子把两朵云送得韩夫人、林芦英到了麻姑庵,只见一个仙子坐在庵内,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女。韩夫人与芦英俯伏稽颡,恳求指教。仙子道:“学仙者,先要消除七罪,守着五戒三皈依,方得明心见性,复命归根。”韩夫人道:“怎么叫做七罪,望师明诏。”仙子道:“学仙者,先要消除七罪,守着五戒三皈依,方得明心见性,复命归根。”韩夫人道:“怎么叫做七罪,望师明诏。”仙子道:
  一、为师者,将邪作正,法非真传,伪传于信心之人,其师堕于拨舌地狱,果满后,受百劫豺狼之报;
  二、为师者,将正法传与非人,轻忽怠慢,不生信心,其师受铁杖地狱之报;
  三、为弟子者,受师正法,不行修炼,慢法轻师,当受无间地狱之报;
  四、为弟子者,受师正法,心生退悔,破斋犯戒、其罪受铁锤地狱之报;
  五、为弟子者,受师正法,视正行邪,其罪受铁床地狱之报;
  六、为弟子者,谤经毁典,唾骂佛祖,其罪受无手无足虫类之报;
  七、为弟子者,正法不加精进,近财远道,虚縻日月,外正心邪,外明年暗,其罪至重累及九族,皆堕地狱。
  仙子说罢,韩夫人与芦英又在案前叩首道:“弟子有缘,得遇师父,再不敢口是心非,只望师父着实阐明点化。不知还有那三皈依,那五样戒?”仙子道:“皈依五戒,俱在一心,我说与你们听:
  一皈依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为妙道;
  一皈依经,法轮常转,昼夜不息;
  一皈依师,朝暮参究,小心伏事,养正为功,莫投邪境。
  一戒杀,体上帝好生之,草木虫蚁并是域中生命;
  一戒贪,修身修己,不萌觊觎之心;
  一戒色,不好邪淫,使元气精神常固,纷华靡丽,一切皆空,不生羡慕;
  一戒言,不妄言语,断除嬉谑;一戒荤,不饮酒,不食肉,不使志乱,不萌朵颐。
  此八件者,有一不依,则神呵鬼谴,大道难成。正是:饶君使尽千般计,总是虚嚣妄用心。韩夫人与芦英道:“弟子件件依得。望师父慈悲,旱赐点化。”仙子点动渔鼓,唱一阕《步蟾宫》道:
  坎离坤兑分子午,须认取自家祖宗。地雷震动山头雨,要洗灌黄芽出土,捉得金精牢固闭。炼庚申覆生龙虎,双开夹脊过昆仑,得气力时思量我。
  芦英听罢,上前道:“弟子本性愚迷,无能解脱,再求仙师指点一番。”仙子道:“精气神为一身主宰,一身为神气之府;形不得神而气不生,神不得气而精不生,神气精不得形,则不能立。炼形返归于一气,炼气复入于虚无,始得与道合真,变化无方。盖男子修仙曰炼气,女子修仙曰炼形。先积气于乳房,然后安炉立鼎,行太阴炼形之法。”又唱道:
  听吾所告,仙丹匪遥,八卦布周遭。保守的婴儿壮,相从的姹女娇,请得个黄婆媒。合离坎,换中爻,向西南采取初生药苗。须调火候,火候须调,温养着汞铅丹灶。
  韩夫人上前告道:“弟子年迈力衰,比不得芦英处子,望师父再指教一番。”仙子又唱道:
  汞铅丹灶,能飞善消,火候最难调。便诱得心猿顺当,防着意马骄,若不把离爻换坎,这乾坤怎交?若误一分毫,工夫虚渺。还须着意,着意烹熬,才显出金丹玄妙。
  仙子唱罢,道:“你两人如今醒悟了么?”芦英道:“弟子再求点化。”仙子又道:
  仙家至高,修真最豪。千岁宴蟠桃。金破须金补,泥坯用上包。参不透得这些消息,总是话虚嚣。便存神运气,身心枉劳。金销石炼,石铄金烧。空被那众仙讥笑。
  韩夫人与芦英当下大悟,便叩首道:
  性非聪慧,不识得玄妙理,幸尊师启愚。指与我,进道机,参透了先天一气。出生死,把凡胎脱离。这消息,几人知,天空海阔,飞跃任鸢鱼。
  仙子道:“既尔领悟,万勿懈弛。我暂往海外蓬莱,回来领你们去朝参西王母娘娘。”说毕,腾空而去。韩夫人婆媳两个,得了仙子的秘密玄言,奥深妙道,晓得了周大火候,运用抽添,把那朱里汞留存,金鼎水中银,先下玉池流,得满身中金光灿烂,黍米珠圆,只是没有点化丹头,还不得飞升天界。倏忽已经二载,一夕月明如昼,星宿森罗,万籁无声,百缘不动。韩夫人与芦英步出中庭,仰天拜道:“师父去经许久,如何再不回来?”拜犹未罢,只见湘子、吕师按落云头,立在面前了。韩夫人道:“师父,你怎的许久不来?我两人那日儿不悬望你。”吕师道:“观汝容颜改换,相貌希奇,大丹已是成了;只有那九还七返的工夫,尚未满足。”湘子道:“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