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情更难缓。事非活命,一同再造之天,功逾救危,并开重生之地,放生固以救其命,辟邪兼以正其心,且也放生仅以救一时之命,辟邪将以正万世之心。此金钟传之所以相提并论,而李金华辨之不得不明,辟之不得不厉者,良非无故也。
理注:
且说申应铸改恶向善,申孝思又怕善不志诚,又命应钟去看,却是王高四人,以善成劝。应铸诚心立了放生会,应钟回告其父,申孝思、李金华闻之喜之不尽。禀明本县四门张贴告示,大善成就。又言李金华回家,乡亲老幼全来看望,内中有一老者,讲道论义,辩别邪正分明,这正是关吕二帝,慈悲垂世怜会救拔,一等迷途。又彼李金华辟倒扶起,忠孝实行孝悌,又证三教不二之理也。
偈云:
崇正辟邪论纲常,实行忠孝世无双。
但知一边非圣教,理备圆融见法王。

第三十七回崇正教引邪归正放生灵起死回生
话说李金华与那老者言论之际,那老者一怒致死。在坐众人无不惊惶,就有要将那老者抬起的,就有在那老首耳边呼唤的。
李金华道:“众位不必如此,他这是元神出窍,一时就回来了。”众人同道:“李先生还取笑哩,他这大年纪倘不苏醒如何是好?”李金华道:“不能回来便是道业不高。”
众人依然扶起那老者,将他后心拍了一回,那老者方才睁眼。定了半晌,起的身来向李金华道:“你有甚么势利,满口胡说,就是仗恃着个举人哪?【但以道德服人,岂挟功名压众。】要是得了官又将如何?”李金华笑道:“请问你老先生,这修道也有点戒律否?”老者道:“戒的甚多,不暇备举,约而言之,不过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而已。”【颜渊问仁章,必曾熟读。】李金华道:“这是道之用也。吾尝听得人说,那修道之人所戒者在贪、嗔、痴:不必酷于求财,方算是贪,就是一举念头,想着益已,便是贪;那嗔,也不必打仗闹活,即是一点不平,便是嗔;那痴,也不是憨呆呆傻,即有一点妄想便是痴。妄想,为益己之魔关,益己,为不平之萌芽。三者一也。得一而得三。若说及非礼勿视四句,宽满之极,况人非哲良,亦难照顾。老先生既言及此,果能遵行么?第一先存一个得道念头,便是无穷妄想。有此妄想,便觉可以升天,又为莫大益己。既想益己,凡有不如己意处,焉得坦然?”老者道:“有甚么不坦然?”李金华道:“你老先生坦然的好几几乎没有坦死。若非得道,这个气还不能这么壮哩。”老者道:“你直说气也气的,你说这气该怎样养法?”李金华道:“孟夫子善养其浩然之气,吾区不能养,又焉敢妄谈?”笑者道:“何为浩然?”李金华道:“至大至刚,就是浩然。”老者道:“怎么着是大,怎么是刚呢?”李金华道:“是拆字讲,是不拆字讲呢?”老者道:“拆字怎讲,不拆字是怎讲?全都要领教。”李金华道:“我未学拆字,但知这大,是大而无外;刚是刚而不拆。至于拆字讲法,还得求教。”老者道:“大是一人,非一人不能为大。刚是怎么写法?先写上一个四字,下加一个山字,这是四座山也。酒色财气,即是这四座山,须用刀将他劈开。以一刀而劈四山,非刚不能。【可笑之极。】须知这一人在那里。这刀是甚么?常言说的好,讲道不离身,离身便非道。你说这一人在那里,刀是甚么呢?”李金华道:“一人,一人而己。你说在那里?他走到那里,就在那里。那刀,是刀而已。你说是么?么正是把刀。”老者道:“人而为人也,有胳膊,也有腿,怎么是个人?”李金华道:“凑成一个就是人。”【人能凑成一个则一如矣,是学正道而立论也。】老者道:“甚么是一个呢?”李金华道:“孤孤单单就是一个。”老者笑道:“你尽说了些糊涂话!【糊涂人反说人糊涂。】这人明明是大学之谓明德者。”李金华道:“大学上何不说明人?竟是加一德字,是何说处?”老者道:“因世人不认明人,所以说是明德。”李金华道:“甚么是个明德?”老者道:“小注里说的明白,你还不知么?”【又念过大学注。】李金华道:“注中所说,即是不昧之虚灵。后气禀人欲两相交杂,遂至于昏。然昏其外不能昏其内,故可再明之。且昏是为己锢蔽,克得己,便能复见光明。”老者道:“怎样克法?”李金华道:“怎样昏的怎样克去。”【正大高明语。】这己是怎样来的。”李金华道:“人自有生后,但知有己,便是为己所昏。若能处处不想着己,自然渐渐克去。我非不知你老先生那个克法,无非是打坐运气而已。如说这样便可克己,我还不知打着坐,运着气,心里还想着甚么哩!不打坐,不运气的时候,作些甚么哩!不想着己,方可克己。那明德未昏之时,岂不是皆因想着自己才昏的么?既然因着自己昏的,不克己必不能明了,何况圣经之中,说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莫非你打坐运气,这家就能齐么?”老者道:“一人如此,再一家如此,非家齐而何?”李金华道:“一家如此,必然一国如此。一国如此,必须天下如此。莫说是不能如此,就是天下亦如此,这天下也就要没有个人了。”老者道:“怎么没人呢?”李金华道:“都成了神,那里还有人?老先生你也仔细想想,是谁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