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时,那谢公千嘱咐方叮咛的,总要叫他们回向滁州,并叫我先到这里告知明白。还带了一封信来,是给李先生的。等着李先生看过,自然就明白了。”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注解:
且以人之不可无信也。亦顾其于义利何如耳,盖通达时务者为俊杰,区区小信无当也。推开货利者为贤豪,堂堂大义宜敦也。冯助善身负贸易重托,似为营利之人矣。乃一闻陶同之言,慨然与其妇代友迎婚,其轻财重义为何如耶。微特众人赞扬,即鬼神亦当为之迎面唱喝焉,然而冯助善之报金华,尚不止此也,何也。冯助善固讲天良者也。讲天良者必敦大义,敦大义者必念旧恩。迨至抚孤送葬,实绝无而仅有焉。其报金华也,不可为不至矣。若夫喻太初者,身列黉门,役同评价,两月有余。往返善庄者二次其重友谊也,亦不可谓不劳矣。彼重财轻友,忘恩负义者,亦闻之汗下否耶。
理注:
言说李金华,听喻太初之言,甚觉为难。吾前言说是,定于成名后完婚其可人而无信,自食其言。三年是三千功满。成名是大丹成就,至于马喻冯黄陶等,俱要代友迎亲,是为收敛心神,到滁州空回者,因贺淑媛为母守孝,待三年满服,方才出阁,真来是男贞女孝,堂堂大义,令人皆服也。
偈云:
信为五行本,孝是百行源。
水火既济时,三千功满圆。

第五十八回听友言一心归隐奉亲命双孝入庠
话说喻太初言及谢杏村有信寄与李金华,说着,便同黄兴向马元龙家而来。到了塾中,与李金华相见,即将书信递于李金华。李金华拆看已毕,黄兴道:“先生闹了独得之妙了。书中是何意思,可赐闻否?”李金华道:“何必赐闻,即请一观罢。”说着,便将书信递过。黄兴道:“多谢厚赐。”说着,便看了一遍。向李金华道:“先生以为何如?”李金华道:“何必性急。慢慢着说罢。”黄兴笑道:“先生误矣。你的大事,谁人性急?”
喻太初道:“你们二位打开了哑迷了。书中怎样意见,何不说明呢?”黄兴道:“上面无非是谢吾们先生收留其侄。及先生娘子扶柩归葬,并问吾们先生几时迎娶。就是这些事。喻兄台明白了没有?”喻太初道:“李兄台斟酌斟酌的罢。”李金华道:“书中既说将贺淑媛认为义女,便情同父子了。再者父母之表,乃是大事,岂可身在孝服,居然嫁人?就是举吾心中也不能夺人之孝,总要待他三年孝满方可迎娶。若不论此,譬如男家罢,亦可戴孝娶妻么?戴孝娶妻,人将说他禽兽不如矣。男家既不自陷禽兽,又焉得陷人于禽兽中?”喻太初道:“三年之后,先生还是成名之心。至于这些话,皆是敷演出来的。”黄兴道:“若再不成名呢,还等三年哪?三年再不成呢,又得等三年。一辈子不成名,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宁作光棍汉,不为无义郎。】吾劝先生别这么泥摸了。”李金华道:“黄兄台你这么大年纪,怎么好胡拉乱扯的。我说的是亲丧要紧。”黄兴道:“如果贺太太死后,只剩尊嫂一人,无人照管,当如何呢?”李金华道:“也得成全其孝。或接到至戚家,或在我家另院居住。【礼可从权,孝难改变】服满再娶。”黄兴道:“先生说男家戴孝娶妻,禽兽不如,如或父死或母亡。家有鳏父寡母,无人侍奉,暂且娶来为侍亲之计,那也不可么。”李金华道:“越说越离了板了。他儿作甚么,就侍奉不了么?【孝当自致,待媳尽孝,自待何为。将苫块余生,一片哀恸,化为琴瑟欢乐,乌乎可。】我说你胡拉乱扯,还是要胡拉乱扯。”喻太初道:“李兄台正言警人,不胜拜服,只好三年以后,饶兄台个双喜酒罢。”
说话之间,马元龙闻知喻太初回来,遂到书房与喻太初相见。见面之时,自然道了些辛苦。一时饭已齐备。用过了饭,喻太初仍在观音堂安榻。住了几天,终日与杜雨亭谈佛说法,大觉惺悟。始知三教同源,并无二理。【吾道一以贯之,喻太初一旦豁然矣。】少别门户,便为异端。【毫厘之差,便谬千里。】
这日到了李金华塾中,要告辞回南,叫李金华写信带往滁州。李金华强留不住,遂写好书信,无非是三年迎娶。感谢谢公一片等语。喻太初辞别李、申、杜、黄、马、陶诸人,【喻太初与诸友一别,从此飘然长往矣。善缘虽有尽期,仙缘岂有尽期耶。】直赴滁州。
谢杏村见信,正合其意。喻太初回到江宁终日参禅,不理俗务。一日早起,沐浴漱口,援笔在屋壁之上写道:
不醉不醒六十年,昏迷未识个中禅。
自从一赴长安后,打破纸窗见碧天。
写毕,稳坐竹床,安然而逝。家中妻子,知为羽化,遂叫木匠作了一龛,将喻太初之尸请入龛内。数日之后,面色如生。与喻太初素厚者不令殡葬,遂在莲花峰修一喻仙祠。【妙哉喻仙之成何其不觉费力耶,盖因平日有修静工夫,所差只未得真一耳。一经金华为之辟明,雨亭为之指点,悟破初心。浑然太和,羽化而登仙矣。修道者果能如是,自有不难豁然而悟道者,将见莲花峰上,仙侣济济,又不知添多少仙祠矣。】有人求祷者,无不灵验。后相传为美谈焉。
且说喻太初自善庄走后,待了几日,便是大兴县试之期。黄兴闻知,欲令黄心斋入试。与李金华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