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居那里?”王一掌道:“在下姓王名环,与这宋彦多是山东登州府蓬莱县人氏,闻得淮安有叙雄台,所以相同到此的。吃酒无钱打店,原是不应该的。”小二官接口说道:“该的,该的,横竖无生意,要打打罢。”王一掌道:“混帐,你对店家说,把这些打毁的对象收拾拢来,算一算看应该多少,赔还便了。”小二道:“这句说话中听的。”王一掌道:“再取酒肴来。”小二道:“吃了再打呢啥?”王一掌道:“胡说。”宋三拳道:“啊,王兄弟,这位江西好汉我也打他不过,是个剔顶英雄,你来做个当中人,大家吃杯和事酒,相交相交,做个朋友何如?”王一掌呵呵笑道:“使得使得,不知张大哥意下如何?”金台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正是英雄相会英雄,大家谈心解寂。金台道:“酒东小弟的。”王一掌道:不敢不敢。这几位是?”金台道:“多是我的患难朋友。”王、宋二人道:“多多失敬,多多失敬。”便大家见礼毕,酒拼一桌,名姓通完,就催酒肴。小二忙忙送来,谈谈讲讲,日还尚高。饮酒之间,金台问起二位仁兄是何行业,多道:“不瞒张大哥说,我们二人出身本是樵柴趁钱,只因不够用度,做了犯法的事,打劫经商财帛。”张其是个莽撞汉,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也是同行,众朋友有幸有幸。”金台按不住张其的口,把着头摇了几摇。这莽夫天下少的不知好歹,喊声甚高,倘然外人听得难免无殃。王环听说,哈哈笑道:“原来列位也在江河上的。”张其道:“岂敢岂敢。”王环道:“啊,张大哥既住江西,到此何干?”金台道:“也为叙雄台,特来助助兴耳。”王环道:“妙啊,正该如此。但不知小辈头儿到不到,还恐他不肯出手呢。”金台假作不知,笑瞇瞇问道:“那一个小辈头儿,叫何名字?”王环道:“难道诸位不知道么?那贝州好汉名唤金台,拳法精通,四海扬名,多晓得的。”金台未及开口,莽汉张其会发松说道:“住了,你们既在江湖上做这个勾当,怎么这个名功马快多不认得的么?”王环道:“但闻其名,未见其人,实不认得。”张其道:“喏,这个不是金台么?”未知怎生打退斑兰豹,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老苏云街头逢婿 勇何其台上称雄


  话说王环听了张其之言,即忙立起身来说道:“吓,这位就是贝州金二哥么?”郑千等七人多道:“认得迟了。”金台叉手答曰:“小弟何德何能,多蒙二位如此爱慕,倒觉惶恐。”多是哈哈笑道:“金二哥,我辈真正枉做人,若非这位张哥说穿,险些儿错过英雄,那里去寻呢?”便重新作揖,恭敬起来了。又再添酒吃了三杯,王环说道:“啊,金二哥,闻得你身犯王法,处处查拿,为什么没有三分介心,公然托胆在街坊上走呢?倘遇官差怎生是好?”金台道:“啊,王大哥,你说那里话来。小弟是自作逆不可活,岂能怕死贪生”若有官差拿捉,我就挺身而出,也没有粉骨扬灰的大罪名。为人在世,那里怕得许多风火呢;怕风怕火枉为人了。”王环道:“金二哥果然像个英雄豪杰,我王环万不及一也。”金台道:“好说。”
  那金台与王环一头吃酒,一头讲话,所以吃得慢些。姓宋的与张其等八人没有说话,只顾吃酒,别的酒客进来吃酒,多把他们呆呆观看,暗中评论:一定多是打擂台的朋友,所以多是这般气概的。有几个衙门里的朋友说:“大哥,这个瘦弱之人面貌与图上的金台相像,何不盘他一盘,你道如何?”一个道:“这个使不得,那金台也是我辈中的同道朋友,况且又是小辈英雄,闻名天下,与着奸臣作对,故而如此。我们与他水米无交,并无仇寇,这个空冤家结他怎么?倘然像了,从前丹阳捉住,解也解出了,忽然间飞砂走石,被他逃了去如何是好?”那个道:“这也说得不差。伙计啊,自古道,公门里面好修行,须要广积阴功,好有子孙。”一个道:“是啊,头儿说得用理。”
  闲文少说,原表一众英雄吃酒谈心,大家多说不完,一言难尽,不必说与列公听了。吃酒已完,酒家算账,共二两三钱半,扯去零头五分,连王、宋二人吃的五钱二分,贴还碗盏七钱银子,一齐多是金台出的。大家一齐出门。王环叫声:“金二哥,深扰之至,明日奉答。”金台道:“岂敢,岂敢。”张其说:“你们吃白食的本事很好,那个传授的?”王环道:“哈哈哈,休得取笑,来日会了。”金台道:“请啊。”列位,那金台结交这两个朋友,日后金山大拜,也是有分的。两边拱手分路而行,回归下处,天色已晚。
  晚景丢开,且谈次日金台与弟兄们上街闲玩,偶见一个所在,拥上百十余人。张其说:“又是那个戎囊的在那里打架?待我来帮输家打赢家。”金台恐怕张其闯事,上前喝住张其,自己去看个明白。原来一个老人家失足绊翻了一付卖油担,一边要贴,一边贴不出,苦苦哀求,旁人观看。金台顿起善慈之心,便上前来问,卖油的人答道:“失足绊翻的。”金台道:“这他莽撞不当心。但是看他年老贫苦,料想身边没有银子,该赔多少?须要说的,切不可以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