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台主笑道:“不费吹灰之力。”便使一个金鸡独立势。那知道风车拳头就谷六六乱摆乱摇,摇得来呼呼气喘,满身流汗,被方公子把他的腿上揪牢。那人道:“啊唷唷,铁扁箕真正利害,麻齐齐实在难熬。”但见他身区儿便渐渐蹲倒,恼得那方魁焦躁了,便一靴尖踢得他团团转,跌下台来,跌得腿儿跷了,腰也剉了,连忙哀哀求道:“还吾衣裳,彩绸勿要了,衣裳还吾,元宝勿要了。”台上人便将衣裳撩来,那人慢吞吞的穿著,哭道:“毴娘,要算今朝倒运,跌得来满身疼痛。”便一跷一拐回家,要去买一张正江膏贴的了。勿得知贴得好贴勿好。
  方魁叫道:“呔!台下可有拳法精通的,速速上台,与俺交手。”忽闻一声:“俺来也。”但见人涛内走出一个英豪来,身材有八尺高,好一张黑面,铃眼大鼻,浓眉阔口,方腮胡须,倒卷一双兜风大耳,穿着黑布褂儿,黑布短袄,腰内拴一条花跳包,黑布盘头,脚上杀鞋。看他飞身一跳,登上台来。此刻方魁觉得面前一黑,想此人拳法必然高的了。那人道:“台主请了。”方魁道:“先要请教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可居住山东,焦三子是也。特来请教。”方魁道:“岂敢。”便一齐动手。台下之人多看呆了。一个道:“阿哥,你看这一记拳打去勿有还手的。”那个道:“兄弟,喏喏喏,回手拳来了。”一个道:“啊唷唷,这记拳头真正利害。”那个道:“有名堂的,名为利市打招财。”一个道:“咿,倒好看的。”那个道:“鹞子反身。来勿得,勿好哉,勿好哉。”黑流揪跌下台来了,焦三子便抱头走去,再不来的了。张兴说:“弟兄,等那个上台?”鲍千金说:“吾去,吾去。”张兴道:“须要小心。”千金道:“不妨的”,便两手一拉,闲人多让,飞身跳上凤凰台来,通了名姓,二人交手。你招我架,吾去你来,那里是方魁的对手!一个下来,一个上去,桃花庄上六人皆败。金隆动了火,飞身而上。两下交拳,众人喝采,说道:“那是石将军撞着铁好汉了。啊唷唷,这一记名为丹凤朝阳,回手一记叫做双龙入海。喏,这一记叫东方朔偷桃。唔,唔,唔,童子拜观音。怎么?”拍搭一交,金隆立起来跳下台来,面孔通红,叫声:“贤弟,方魁实在利害。”金台道:“如此待小弟上去。”金台跳上去,方魁一见,笑道:“俺家打败了多少英雄汉子!你骨瘦如柴,何可前来寻死呢?快快去将息,好壮起来。”金台呵呵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方魁道:“如此快通名来。”金台道:“俺乃贝州好汉金台是也。”两边拱手交拳,各呈本领。约打了三个时辰,方魁见他利害,便用足力气打将过去,却好金台把身子一闪,回手一拳,方魁跌在台上。金台连忙扶起来道:“失敬,失敬。”方魁立起来说:“实在名不虚传。同至舍下饮酒便了。”金台道:“小弟蒙兄见爱,敢不如命!奈有结义弟兄同在台下。”方魁道:“一同到舍可也。”遂命家将拆去擂台,他们挽手下台,后面众弟兄跟着。要知以后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方魁拜伏小英雄 金隆回转贝州城


  话说凤凰台上,方魁打败于金台之手,甘拜下风,留到家中。擂台前看者皆散。方公子与着八位英雄同到兵部府中,大家见礼,分宾而坐。饮过香茗,吩咐备筵款待。方公子问过了众英雄的名姓,叙谈有兴,相待甚厚。请教金台拳法,才晓是金台非常精通,就把金台留住,愿认为师徒。金台听说,笑道:“吾与公子高低不同,这句话儿当不起的。如非效学古人风气,结拜弟兄罢。”方魁见说,便道:“甚好。”吩咐安排礼物,一共九人,一同叙义,盟山誓海,重新入席畅叙,直吃到日落西山方完。张兴等作别方魁,船中歇宿。金台与金隆就在方府安身。方太太闻知此事,唤进方魁问个明白,就把方公子诉说。说道:“儿啊,你好没分晓。你乃宰相之子孙,名声赫赫,人皆敬重。金台是下贱出身,为马快的,拳头不为奇。在扬州打死澹台豹,气坏了老太师,捉了又被妖人劫去。罪犯弥天,反敢成群来打擂台!你应该拿捉他去献功,为何主见全无?快去拿住金台,免得父亲淘气。”方魁听说,便道:“母亲在上,这不是孩儿不近高人,反与金台相交,只为他的拳法高强,孩儿要学他的,故而与他相交。俟有成就,再行拿住,未为晚也。”太太生成爱子的心,听说,不觉微微的笑,说道:“儿啊,天下教师要多少!除了金台岂无别人了?”方公子说道:“金台不比常人,四海之内算他顶好了。母亲休恼,且待孩儿学精了拳,然后捉拿,起解便了。”方太太听说,也无奈何,说道:“孩儿啊,既如比,做娘的只得容你。但是只可留住金台,其余党羽留不得的。”方魁道:“是了。”那时金台与金隆在书房中,金台便叫:“哥哥啊,小弟身犯王法,回家不得,母亲放心不下。是有弟妇侍奉,究属女流,济得甚事?哥哥在外无可安身,何不回家。况且王则为人再好,前去托他在衙门中弄一个置身之地,则母亲早晚有个亲人见面,不知哥哥意下如何?”金隆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