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门进去。合寺和尚呆了,逃也逃不出,避也避不开。见一个,捉一个。喝问光头:“金台何在?”金台在里面闻知,挺身而出,说道:“金台现在这里。一身做事一身当,不干和尚的,一齐放了,单把俺解往东京,死而无怨的。”那官道:“你就是金台么?”金台道:“正是。”那官道:“好一个不知利害的金台!左右,与吾拿下了。”兵卒们答应一声,把金台捉去,上了链,打入囚车,解往任总兵衙门里去。寺中和尚多放,惟查出金台是普济留居的,本该照例治罪,念他是个出家人,从宽,责了几板,逐出天海寺,未知如何,后书再说。法惠得了五百赏银,就还了俗,讨了一个家小,要想成家立业。那知妻子贪淫,又与外人成奸,竟把丈夫谋死,这是报应也。
  再说任总兵拿住金台,欣喜万分,五部囚车一同解去,抵庄要到东京奏明天子,必定加官进爵,得意非常。那知道偏偏天不从人,来了一个---且看下去自然明白---松云长老,奉圣姑姑吩咐,叫他在龙虎山下要路等候,金台一到,即当搭救。张鸾道:“天色尚早,不免前去等候便了。吾与你先后而行,免致旁人疑惑。”左跷道:“说得有理。”张鸾在前走去,左跷装痴在后。只见两岸店铺,招牌密密,那旁边乒乓匹拍的响,俗人就叫做“报旺鞭,”乃是一丬新开碗铺斋利市送佛。左跷便来作耍,念声“阿弥陀佛”,走上阶沿,“阿弥陀佛,作福,作福,功德无量。”店中人道:“嗳,嗳,你这和尚好没分晓,吾们第一天开店,利市也没有发过,休来混帐,别家去。”左跷道:“阿弥陀佛,贫僧一路而来,家家布施,特求慨发慈悲,作福,作福,功德无量,阿弥陀佛。”店中人道:“嗳嗳,和尚为何这宗要法?我们勿曾发过利市,算你照看了我们,别家去罢,得罪你的。”左跷道:“阿弥陀佛,宝店新开,必定发财,作福得快,发财得快。”店中人道:“呸,和尚,讨厌杀哉。吾们勿曾发财,快点走开来。”左跷道:“阿弥陀佛,不肯作福,贫僧只得苦求了。”便双手把头儿掇下来,放在柜抬上,抓抓头发,摸摸额角。店内之人多呆的了,怎么人可拆得开?好怪气!左跷道:“阿弥陀佛,作福,作福。”店中人道:“是哉,是哉。拿头装上去,布施你便了。”左跷道:“阿弥陀佛,施布得快,装头也快。”店中人道:“喏喏喏,七个老上青,拿了去罢。”左跷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就把头装好,一跷一拐上街了去。碗店之中正倒霉,并无主顾上门来的了。一连三月清淡,不挂招牌,店也不开,便寻过地方,重新开店,诚恐左跷再来。闲文不表。
  且说张鸾、左跷要救金台,张鸾便坐在青龙洞之青龙头上,左跷坐在白虎洞之白虎头上,等候金台来到,协同搭救。但恐天师知道,必不相容。况且真人府内的法力比你吾更大,倘然搭救不成,非但倒运,而且金台性命难保矣。左跷说道:“何不弄些神通,先把张天师试他一试?”遂立刻书符捏诀念咒。这山摇动起来,真人的房屋便侧过西,侧过东,人亦坐不住了,法官个个称奇,弄得天师怒气冲冲道:“白日无端这般光景,必有妖气。”即差四个法官快去查来。四个法官奉命细细查寻,妖气全无。这山摇屋动怎么讲究呢?一个道:“啊,师兄,既无妖物,何不回复真人去。”又一个道:“师弟说得有理。”便一同回去,只听见念无量寿佛的声音,那旁边念阿弥陀佛的声音,举目看时,青龙头上坐一个肮脏道人,白虎头上坐一个龌龊和尚,法官便上前问道:“一僧一道那里来的?可知道这里怎么地方?擅敢坐在这里么!”左跷听说,嘻嘻笑道:“吾们是四海云游方外之人,偶见此山秀气,龙头虎首石成形像,龙虎山中难得到来,故而歇息片时。”法官听说,口中不言,暗沉吟道:“看他们人不出众,貌不惊人,有何法术!但是真人叫吾查明,只得拿他们前去见真人。”两个便拖了张鸾,两个扯了左跷,匆匆进了真人府,禀明张天师。天师立即出来升位,廿四个法官两边立着,天师即问道:“你等何方修道,为什么不守清规?衣衫破碎这般形状?怎敢在这山中暗中弄巧,好不应该!”二人答道:“啊呀,天师大人啊,吾们虽是出家,并无庙宇存身,云游四海,抄化为生,到处行走,久仰龙虎山中景物,特来游玩。衣衫破碎,因是贫苦,恰守清规在心头的。并不暗中弄巧,只求放了吾们,感恩不尽了。”真人想道:“看他们这般情形,谅无法术,但既拿来,必须立些规矩,不便轻放。”便叫左右搜他身边有无夹带,多道:“啊呀真人,没有夹带的。”便不由分说,把衣宽下,搜来搜去,没有怎么东西。真人信以为实,说道:“既无夹带,谅非二人弄巧,放了去罢。”张、左二人答应一声去了。那时,山摇屋动之时,天师府中男女皆惊。听得拿住僧道,大夫人与十三位姨娘,还有一班丫环妇女多在屏门后张看。张鸾双手把道袍一抖,按在身上,口中念咒,把一个如花似玉的芙蓉使女夹在肩甲底下。左跷亦念了咒,把一个月貌花容的海棠丫环夹在肩甲之下。二人同出真人府,原在龙虎洞上坐看等候金台。那真人府中丫环妇女多闹道:“芙蓉勿见了,奇怪!”又说道:“海棠姐姐勿见了,怪气!”查来查去,一无踪迹。报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