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没了主张。云龙道:“狗头,招也不招?”就把刀背放在他颈上,说道:“狗头,如若再不招来,吾就把你狗头儿割下来了。”那人好不慌张,只得说:“小人名字叫周光,并非帮助尤龙女,他顾我的船,摇到吉祥村的。”云龙道:“胡说,看你身上衣服不像弄船的,明明是孟龙手下杀不尽的喽口罗,是也不是?”又将刀背在他脖上边捺上几捺说:“狗头,说得明白就饶你的狗命,再不从实招来,俺就杀了。”周光无奈,只得说:“小人实是孟龙手下的喽口罗,只为金台大闹孟家庄,小人下水逃脱,报与尤龙女知道。他便叫吾驾了扁舟,要与夫君报仇,他把卖鱼两字做由头,昨夜在杨家桥杀了刘小妹,他还不肯罢休,今日沿村卖花线,访明貌多花在此,等到此刻人静杀美人的,与小人实无干涉。饶吾残生,活几日罢。”云龙道:“住了!你若是个驾船的,只该在船中看守,为何也上岸来,见了俺们慌慌张张飞奔转去呢?”要知周光如何回答,且看下回细表。
  






第二十回 吉祥村夫妻拜别 贝州城婆媳相逢


  讲到周光回说:“只为方才尤龙女上岸,多时不见下舟,故而小人上来打探,刚到得门前,见了好汉,明知不妙,故而逃走的。”云龙道:“孟龙作恶,地方之大害。幸得剿除虎穴,百姓方可安宁。谁要你这狗头前去通知尤龙,又到杨家桥行刺害人?半个罪名是你这狗头了。”周光道:“啊呀,好汉啊,原是小人不好,只求开恩饶命吓。”云龙道:“饶你不得。”便一刀砍了周光。张其拖了身体,郑千提了首级,抛入水中,大家回转。浦大说:“肚中饥了,那个下船去端正酒饭来吃?”浦二说:“吾去了。”便提灯就走,下船去安排酒饭。
  书中且说貌多花见他们杀了尤龙,心内方安,遂拜谢众英雄,弟兄个个还礼。多说:“不敢当的。”那李氏尚还心慌,遍身发抖,说道:“啊唷唷,唬死吾也。再不想这个妇人,妇人如此利害,如今杀便杀了,倘然明日外边知道,必有官司之累,如何处置呢?”郑千说:“舅母不要害怕,这个所在地广人稀,没有人知,况且已经收拾,还有那个知道?”草桥花三说:“纵有人知,怕他什么?”浦大说:“孟龙这厮乃国家之大患,几次官兵不能剿除,如今吾们杀得他干干净净,只怕朝廷得知,吾们还有些好处。”你一句,吾一句,时光已如四更。浦二官在着船上,酒饭舒齐,来请弟兄们去吃。饮酒之间,金台说道:“如今尤龙已杀,大事也完,此地不宜担搁,速速开舟,原到何其家内端正琵琶亭结义罢。”多道:“说得有理。”吃完了酒,时交五更。郑千上岸去别貌多花道:“娘子啊,如今尤龙已经杀死,孟家庄上再无人了。你在此且自安心,前日之言你要听的。吾们就要开船去招集英雄结义拜盟。”貌多花答应一声说道:“官人须要九日三回来走一巡,看看奴家。”郑千道:“知道了。”便安慰一番,立刻下船就开。那李氏闭了门,念一声:“弥陀观世音,老身五十余年多是太太平平,从未见过此等样子,唬得吾魂不附体。”貌多花道:“啊,舅婆,受惊了。”李氏道:“唔,唬得半死的了。你可害怕否?”貌多花道:“舅婆啊,起初唬得紧,此刻心稍宁了。甥媳死中重活,最惨伤的是那刘小妹,与奴早晚相亲,那知平地风波,死在尤龙手中。若是生离,还有相见之日,死别如何再会得成呢?”越思越恨,一头说话,纷纷落泪,李氏劝他,总劝不停。此话不题。
  原说金台闹了吉祥村,杀死尤龙,开船回转,泊在江塘,天色已晚。上岸到了何其家里,说明其事。何其半忧半喜,只有何大娘舍不得刘小妹,落了几行行凄惶珠泪。张其、郑千到了杨坤家中说个明白,就把棺木觅地权厝,做了记色,日后兴隆好生安葬便了。事毕,别了杨坤回转何家,日日空闲无事,在后庭心中打拳习武,暗招四海英雄,此语书中慢表。列位,讲到金台,若自无罪之人呢,自然把那剿除巨盗的事情禀明地方官,详明上司,自然有些好处。无如现在捉拿的漏犯,恐有损而无益,故而绝不声张,以后少不渐渐晓得。孟家庄上鸡犬全无,剩下来的箱笼对象,地方官吩咐起回藏库,放火烧了孟家庄,报明上司,又出告示:如有人能杀死尤龙夫妇者,禀明本县详请旌表。金台不便出头,所以听其自然。讲到尤龙与周光虽已杀死,还有一只船泊在河头,无人收管。乃有一个乡下人摇回受用去了。
  且说义士马熊,为人正直,并无一毫私曲。伴送苏小妹到了贝州金家,不敢露些口气。见了金母,送上家信,金母看毕,将书藏入袖中,即忙请媳妇进来。那苏小妹是一个非比等闲妓女,虽与金台做了夫妇,然而不曾交拜,故有几分害羞,叫不出婆婆二字,又不好别的呼称,只好叫声:“大人在上,苏氏见礼了。”轻轻两袖抹着胸怀。大娘含笑叫道:“贤媳,你已经配与吾儿,应该婆媳之称,如何不叫婆婆,这样通称呢?”扯住不许拜下,惹得小妹桃花两朵,透出香腮,便硬了头皮,只得叫声“婆婆”,乐得金母心花多开,连忙扶住道:“啊,媳妇,这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