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父病,理当前去侍奉,虽有小恙不妨的。”夜膳无心再吃,便立起身来,换衣带了两个使女,提了灯,主婢三人下船前去,暂且不提。
  那孟龙命八十个喽口罗各取器械、灯球,跟他下船渡江,到江塘来时已三鼓。把舟泊好,同上岸,自己为首冲前。灯球火把照得满天通红,直到何其门口,七张八嘴,闹烘烘的打门而进,高声叫喊。何其走出来道:“孟龙,你这狗强盗夜静更深,到此何干?”孟龙道:“何其听着,只为你家三个美人,出你壹千两银子,好言与你商议,你再三再四推托,今宵不费一钱,把三个美人快送出来,俺家立刻就要开船的。若再推言,今宵叫你性命难保。”何其道:“呀,狗强盗,休得痴心妄想。想你昨夜得了梦,今朝还在梦魂间么?可晓得上有君王,下有官府,你只好去打劫过江的孤商,怎么样到大虫头上来抓痒,毫无忌惮,胆大如天?快些去,迟延些性命难全了。”孟龙听说,呵呵笑道:“何其,你不过会得几下没用的拳,敢在吾面前夸口么?快些送出美人来。”何其道:“唗!孟龙休得无礼,照俺的打罢!”孟龙道:“喽口罗们,抢了三个女人先下船去,待吾们两个交手,各逞本领。”但见八十喽口罗奔进来,将三个女子抱去。姐也哭,妹也哭,救命之声不绝,被他们抢了上街就跑。大娘吓得魂飞魄散,抖来好像菜花摇动。何其打到街坊上,地方邻里多来瞧看。六七十人打他一个,器械乱横,吓得乡邻多不敢上前救助,闭门进去。何其见势寡不敌众,只得丢开,忘命逃走,呵呵气喘,怒冲冲道:“俺的徒弟虽有,一刻之间那里去邀呢?”孟龙看见何其逃走,也不追他。呵呵大笑道:“没用的东西!众喽□,三个姣姣怎么样了?”答道:“多已抢下船内去也。”孟龙道:“咿咿咿,哈哈哈,随吾下船去者。”同声喝喊,狠如大虫,便开船回去。可怜姐妹三人个个哭哑喉咙,痛骂狗强盗。孟龙爱惜他们,故而由他们骂。
  且说那何娘在家,少停见夫君回来,心头略得少安。忙道:“啊呀,官人啊,如今三位婶婶多被强人抢去,如何是好?”“啊呀,娘子啊,可恨那狗强徒毫无忌惮,如狼如虎,吾的拳头虽然好,到底打不过他们人多。可怜弟妇们都被虎狼拖去。”大娘道:“官人啊,三位婶婶多是倾国倾城如花如玉姣姣嫩嫩的美女,如今入了虎口,真正可恼,实在可恼呵。”何其道:“孟龙你这狗乌龟,擅敢狐假虎威,无法无天抢人!俺如今吃你的亏,只要金台师弟归来,打得你落花流水,你这狗强盗就倒运了。”大娘听说,哭道:“官人啊,你晓得金台叔叔何日回家来?他们已如鱼入了网了,事情急迫不可迟延,要生巧计,快快前去救出重围。”何其道:“娘子,吾方才打不过他,故而闪开。如今强盗已去,叫我如何搭救呢?”大娘道:“快去传到了徒弟们,打到孟家庄去,同心协力去救回来。”何其道:“娘子,徒弟无多,只得十几个,武艺未精,那能去打孟家庄数百喽口罗呢!况且那虎穴却在江心里,没有船不得过去,而且庄桥左右各有看守,外人难过这桥。”大娘道:“啊呀官人,依你说起来,难道罢了么?官人若不去救,看你有何面目见金台!往常道你能干,为什么今夜全然没了主张?些些小事就办不来了么?”何其道:“娘子不要性急,待吾慢慢的打算便了。吃了孟龙的亏,吾怎肯轻轻饶他?此仇不报,不必做人了。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必去除了这狗乌龟。”大娘道:“啊呀官人,你倒说得好太平话儿呵!那姐妹三人入了虎巢,今夜岂肯饶的么?必然逼勒成事,贞节如何能保?多是如花如玉的人,一朝失身与强徒手中,真正令人发指,所以吾心内焦燥。”何其道:“娘子啊,这是没奈何的了,叫我如何顾得他们呢?”此话暂且慢讲。
  书中再说那强梁抢了三个美女,喜气洋洋回到本庄,就把护庄桥放下。孟龙劝道:“你们三个美人住了哭,哭也无用。从与不从,任凭你们。快快上岸。”三女道:“啊呀,强盗啊,我们多有亲夫的,皆是英雄。快快放我们回家,太太平平,免了殃祸。若还不送吾们归家,明日他们打到你孟家庄来,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孟龙道:“俺看你们年纪皆是轻轻,说得好大话啊。此刻且上岸去,不要心焦,陪俺一同饮酒。若是必欲回家去的,也须等到来朝。今宵暂且欢乐,待俺挨次把兰桥渡过去。”气得那姐妹三个一味哭骂,不肯上岸。孟龙便吩咐喽口罗拖了,跑到家中。一面传令备酒,他便上前摸摸他们三人,劝道:“不要哭了,今宵不乐是徒劳了。吾今与你们三个姐妹一样款待,一样睡觉,若抢不到便罢,既抢了来,任凭你好汉英雄,没处逃的了。快来一同饮酒,四个人一牀睡觉。”三个姐妹道:“呀呸,呀呸,呀呀呸!你这狗强盗!”苏小妹气冲冲一手掌打过来了。孟龙此刻好不心焦,也来打苏小妹。貌多花与刘小妹大家痛骂狗强盗,气得那孟龙没法了,圆睁二目,直竖眉毛,呵呵道:“好大胆的贱人,到了这个所在,还敢这样放肆!过来,把这三个贱人剥去衣服,绑在柱上,用青竹梢抽打。打得他从了方止,伏了方休。”喽口罗们同声答应,如狼似虎的就将三个女人衣服裙剥去,只剩一条单裤,好不可怜!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绑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