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贤弟有家信到?”杨豹是个直性之人,一来只见他里面走出,必是自己人;二来听他说金台贤弟,何用疑他。随即应道:“正是,家信到了。”王则道:“付与吾可也。”杨豹道:“兄是何人?”王则道:“吾与金台是族分弟兄,金龙是也。”杨豹道:“金家伯母呢?”王则道:“在里面。”杨豹道:“既如此,快请出来当面交书。”王则道:“少待。”连忙进来告诉了金母。金母听说,自是喜悦。顷刻之间胸前宽了一宽,便出来见杨豹。一见便吓得心惊胆怯,暗想:“其人生得好异,为何如此怪品?”杨豹上前深深作揖,金母忙还礼,笑道:“足下是杨豹么?”杨豹道:“小侄正是。”金母便进去,把来书拆看。王则在旁一共观看。那信中写的在何其家内盘桓。王则是冷笑呵呵,心内想道:“可笑金台偏意,吾在望你身子可好,那知你寄与娘亲,把吾瞒起。”那金母再到外边道:“杨贤侄,可恨那无知小儿违官玩法,这般形状,与强盗为了兄弟,还要在维杨打死人,他还有什么娘呢?是一个无父无君的人了。有劳贤侄前来,请在寒舍便了点心去罢。”杨豹道:“多谢伯母,不消得的。吾与令郎虽是初会,倒情投意合的。他只为伯母在家丢不下,故而满面愁容,差吾送一封书来,叮嘱伯母要宽心些。那王则不能常来照看,到姐夫家过了残冬。”金母道:“侄,可见这畜生不知好歹的了。若没有王则时常照看吾,妾身早已黄泉路上去了。”杨豹道:“王则倒是一个好人了。”金母道:“是个好人。吾儿作事如此,王则何曾见怪他一声?本官责罚,他甘心受的,正是一个英雄汉子。”杨豹道:“既然王则是个好汉,待小侄去找寻来,与他做个朋友也好。”金母道:“贤侄,方才走出来的就是王则。”杨豹道:“就是王则?为什么改了金龙,是何缘故?”金母正要回言,里边王则笑呵呵洒步出来,拱拱手道:“啊,杨大哥,要寻王则,就是俺家。”杨豹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了。”王则道:“岂敢,岂敢。”重新作揖,两边坐下。金母去沏茶来,二人细细的讲金台。杨豹才晓得,王则为人原是不差。那王则问明了杨豹的家况:原来他漂流不定,走江河的人,待吾来做个相交,提拔他起来。但见里面金母茶送出来,他便心中思想,手剔盘牙。金母便叫:“王贤侄,里面来,吾有句话。”王则道:“来了,伯母什么话?”金母道:“贤侄,那杨豹今朝特地来的,必要酒肴来款待他。无奈妾身不便自己去买,欲烦吾侄同他到酒肆中去吃一杯酒,这一两花银藏在你身边。”王则道:“是了。”走出来便叫:“杨大哥,金家伯母说,同你往外边酒楼吃杯酒罢。”杨豹道:“这是不敢。小弟就要去了。”王则道:“如此,往小弟家中坐坐可以么?”杨豹道:“既是王大哥如此见爱,小弟敢不尊命?”便揖别了金母,到王家去了。重又见礼,东西坐下。那二人便一见如故,说说谈谈,亦甚合机。王则忙命厨下备酒来款他。那晚就留在他家居住。皆因王则见他人品轩昂,十分合意,叫他住在这里不必去了。若没有主意,就在吾名下做个捕伙正好。杨豹见王则如此情深,何为不为。便说:“只是金台等候,待吾去回复他再来便了。”王则再四留他住了几日,送他几两盘川,叮嘱几句闲话说:“吾不怪金台,叫他不可记念。但是澹家一事须要小心。他的母亲,有吾在此,放心便了。”杨豹道:“王大哥如若不弃,小弟去了就来。”王则道:“这个自然。”杨豹便作别王则,径回江西何其家内回复金台。要知登莱斗法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圣姑姑招商投宿 众英雄聚会登莱


  上回说到杨豹到了何其家内,方知金台往登莱州看斗法去了。杨豹说明:“王则是个好人,并不见怪金台,照常照应他的母亲,此人情义甚好,行为亦正直,并且要和小弟做结义弟兄,叫吾叮嘱金台弟,并不见怪他,惟是打死了澹台豹须要当心。”何其道:“原来如此。杨大哥行路辛苦,且在此间少息几天。”杨豹道:“多谢何大哥。小弟诚恐王则等候,就要起身了。金台回来,望将此话转致,改日会罢。”便拱拱手,洒开大步去了,匆匆径往贝州,到王则名下去做伙计,也朝夕去照看金母。此话暂且丢开。日后王则造反,有左先锋杨豹,就是此人。
  亦说那左跷盗得了陈抟的法宝后,往各方各处去捉妖度日。说话那登莱地方,有一个人姓杨名信,那杨姓家中常有怪物出现,黑身黑面,似人非人,把他一家吓得无计可施。那一日恰遇着左跷来,杨姓问他尊姓,他说:“姓李,特奉陈抟师父差来收伏妖怪,不要钱财的。”故而杨信留他住在家中,设建坛场,请他画符,捏诀,喷水,召天神拍令牌。那妖怪果然被他收着,乃是一个老虫精。地方上百姓多知道李法师果然法力高强,通神广大,就是太师府里的法官也不及他,茅山道士只好任他使唤,无论男女多称赞他的。杨信送一百两银,他毫厘不受,杨信只留他住几天以作谢礼。那登莱地方上妖怪甚多,日日有人请他去的。张家请去收了一个扫帚精,李家请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