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将九名人犯上了刑具,收入天牢,不必多言。包相退堂,暗自欢喜。来朝覆旨:“澹台惠照例斩首,张松等徒罪。”天子准奏:“就是卿为监斩官便了。”包爷领旨,退出午门,回转府第。登时传令,天牢内提出澹台惠,洗剥衣衫,捆绑起来。这叫上天无路,入地难钻。包公押赴西郊,轰动满城百姓多来观看。到午时三刻开刀,奸臣身首两处。众人谈论,尽说包公法令森严。澹府家人个个下泪,夫人啼哭不休:“啊唷,包拯阿包拯,我家相公虽只自己差了些,老包拯太觉无情了。问他一个活罪何妨之有?吓,全不念同朝情分,绝他性命,好不应该。且看你永远太平无过。且看你子孙永做本朝忠臣!”夫人痛哭多时,吩咐四个家丁备棺,把尸成殓,空地停留,焚化纸陌。包公委实无情,打发赵虎、张龙押解棺木,澹家下人随同回去。一言交代,不再多表。
  且说嘉□天子传旨:“即着武英殿大学士庞洪补受澹台惠之缺。窦虎不该擅放军犯,惹降二级。”列位,那庞洪乃是庞贵妃的父亲,也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若问庞洪怎样作为?一言难尽。若说窦老爷只做得一个总兵官,扳倒一位当朝宰相,真是出乎其类的了。莫说降他二级,就叫他不必做官也快活得紧的了。龙图阁学士欣喜非凡,就将张松等八人定了地方,发配充徒。此话不必细表。
  再说柴王千岁在着东京耽搁了几日,辞驾而回。万岁爷赐他几样玩物,各官备酒饯行,回转沧州,得意非常。且说王宁那日回到东京,澹台惠早已杀过的了。投奔无门,只得投在五军都督周爷手下做个家将。禀知大盗劫军之事,那位周老爷一则也是奸臣,二只金台打死了他的儿子周通,岂不痛恨金台?如今有此劫牢一事,怎肯放松?悄悄然到国丈府中将言通达。国丈听罢摇摇手叫声:“都督不必心焦,且等达部文书到来,自然我去出奏,行文各处,拿捉便了。”周爷回府过了两三朝,报劫监牢文书到来,国丈庞洪忙忙启奏,嘉□天子自言道:“朕想金台从前犯了弥天大罪,死有余辜,以后打死了石猴,赦他前罪,只得军罪三年,三年无过。给他一个官职。那知到配不久,又犯出事来了。”便问国丈应该如何处置,速即奏来。庞洪道:“臣启万岁!那金台前罪难宽,幸得打掉石猴,圣恩浩荡,定他三年军罪。他不安本分,打死周通,理该砍头。如今羽党劫牢,老臣甚为忧闷,此乃国家大患,断不可留,伏维降旨颁行天下,严捉金台,逐户搜捕。若捉得金台,羽党何难捉拿乎!”天子准奏。国丈三呼谢恩。那时万岁爷降旨一道,庞国丈领了旨意,颁行天下。各府各县一应地方,严拿首犯金台,好不紧急。列位,只为金台的名声大得紧了,所以到处地方上的人,以及公门中的差役,多是喜欢他的。好像约会一般,多不认真办理。
  其时金台在着江员外家,闻了这个消息,好不烦闷。一众弟兄大家解劝:“不必心焦,住在这个地方,有我们众人帮助。若有人来拿你,叫他送了性命回去。怕他怎么?”金台听说,摇摇手道:“列位,我并非贪这残生。”众弟兄呵呵笑道:“什么大事,有这样大罪,再也不到这个田地的。二哥且自放心。”金台道:“列位,只算到这田地却也不妨。”多道:“这便心焦他怎么?”金台道:“啊呀列位,我是千不扰,万不忧,只忧家中老母,数年不见,朝朝夜夜挂心。目下多蒙众位弟兄救我,那朝廷怎肯干休?行文天下,取我首级。还恐怕到贝州去捉拿家眷,更加忧愁。若说我的妻子,乃是丈夫连累他的,倒也罢了。苦只苦儿子累娘,真正不孝。可把我骨头磨粉,皮肉煎油,想到了这个地位,犹如乱箭钻心,恨不得插翅飞到贝州。”众弟兄道:“你要回去有何难处?但是回到家中仍是没用的。”金台道:“列位啊,我若回去见见母亲妻子之面,讲讲别后之言,大家放心了,寻一个鸡犬不闻的所在,与我母亲、妻子,做个安身之处,纵有官兵也难捉拿。那时,海角天涯、五湖四海,任俺行走,悉听官差拿了俺去,就把我粉身碎骨也甘心的了。”大众听言多多起敬,说道:“二哥真是孝子。”江员外接口说道:“既要回家,容易得紧。易服改名,同了几个弟兄,一行保护上路,回家见母。但是不可耽搁,早些安顿他们,舍下必须早早赶来。你是英雄榜上打头之人。”列位,你道何为英雄榜?原来那位江员外招集英雄,结拜朋友,人数众多,故而立榜书名。自家做了个总头,贝州金台列了头名。其余朋友来一个,写一个;先来先写,迟到迟书。榜上有名的,多是英雄,故名英雄榜。只要等足了五百英雄,然后定了日期,在于金山结义。此是后话,不必讲他。江员外劝金台回家一次,安顿婆媳二人,免得旦夕不安。不可停留玩耍,早些回来。张其问道:“那几个朋友同去走遭?”众人正要接口,金台摇头答道:“我若同了人去,觉得碍手碍脚,不便不当。况且我的走路快,朋友们随我不上。我若顾了朋友们,自己走路又觉不爽快。可不劳朋友弟兄们,且待我独自回家便了。”众人只得从他。江员外就去看日,摆酒款待金台,叮嘱速去速回。众好汉同声说道:“金二哥回家不可久留,速速就来,免得我们众人悬望。”金台应道:“我到家乡少只十天,多只半月就来。列位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