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抢,快叫我徒弟同到贝州,叫他们不必监中来看我,早些收拾去罢。”何其答称:“晓得。”别了金台,气喘喘回去,将情讲明。大娘吓得肚肠抽痛。那时苏云、窦秉忠要到监中去探望,何其阻挡说:“你的师父再三叮嘱的,恐防方贼又来强抢,叫你们不可耽搁,即行收拾动身,前往贝州去罢。这里有我在此,早晚照料,你们不必挂在心上。”大娘惧怕方佳,顾不得兄弟了。只得叮嘱何其早晚看看。窦秉忠取银五百两,交付何其,与我师父监中使用。一面同了苏云、徐大娘母子,别了何其夫妇下船。随又打发天祥小使回转淮安报知父亲。一面开船竟往贝州而去。大娘在船,眼泪汪汪,思想金台为了奴家,遭此大难,归家有何面目去见萱堂呢?未知兄弟生死如何,只恐身亡刀下。又想丈夫骨殖仍在孟家庄上抵妆,兄弟前去讨转,如今不必再想了。道路无多,已到贝州。
  讲到八月中秋,金太太生日,王则合了许多朋友,备了寿礼,与他上寿。除了张其、郑千等一众强盗弟兄赶到贝州地方,其余还有金台的朋友兄弟多来上寿。高三保合了许多朋友随也来金台家里,好不热闹。且说金母思想:“孩儿从前犯了弥天之罪,流落他方。如今沸沸扬扬,说道:打死了外国安南来难邦的石猴,恩赦死罪,充军三年。那高三保又说会面过金台。”金母道:“我儿说在淮安打掉少林和尚,本官十分敬重,命他公子拜从我儿,如今师徒同道而来,为何如今还不到家?不知又在那里耽搁住了,望他早早回乡,好待为娘的放心。”不说金母心内思想,且说小妹时刻想念丈夫。望眼将酸,还不见来,夜夜凄凉,好不寂寞,朝朝清早,烧一炉清香,惟愿儿夫得归故里,谢天谢地谢不尽了。少说小妹心焦烦恼,且说一众英雄义侠共有三十位余外好汉,多是金台外边相交的朋友,多在王则家中叙集,等候金台回转贝州,与他盘桓盘桓。一日等,一日不见金台之面。高三保说:“这又奇了。那日金二哥先动身,怎么反是我先到?”一众朋友多说:“不知那个地方撞着了什么朋友,耽搁住了。且再等几天自然来了。”
  那日八月十九,窦秉忠、苏云同了徐大娘母子回来,到了金家,一同进内,大家见礼。一边母女相逢,一边父女会面。说不完别后的言语,一言难尽。徐大娘又将长江遇盗,金台大闹杏花村,周通身死,金台问罪的缘故,一长二短告诉母亲知道。婆媳闻言,大吃一惊,叫天呼地哭道:“喜只喜打死石猴,有功与国;喜只喜朝廷恩赦死罪,改为充军三年,无过封官受职。岂知又惹起祸来,雪上加霜,罪又深了。祸根乃是方佳,然而总是自己不小心,身归狱底,谁来搭救?只怕难免做刀头鬼呢。”痛哭一场,大家闷郁。窦秉忠解劝一回,然后收泪住声。高三保及众英雄听说,心中也是大怒,连称可恼可恼,想救金台。有的道:“且到江西,见景生情,再定主意。”七张八嘴,纷纷乱道。王则道:“各位兄弟,你们要救金台,须要悄悄商议。这里乃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这等乱嚷什么意思?自古说隔墙有耳,岂知窗外无人?反得事不成而机先败露;机关先露事总难成。”众人听说,多说:“极是。”王则轻轻问道:“你们说要救金台,到底怎生救法?”高三保道:“王大哥,我们此时的主意也不定,且到江西见机行事便了。”王则道:“我看你们多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尽皆胆壮心雄之辈,若到江西,不可造次,可行则行,当止则止。不要画虎不成反为不美。”高三保道:“这个自然,不劳王大哥叮嘱的。”那时王则出银一百两,付与高三保收拾,聊为路费。一众英雄别了金母、苏云,又别三则。窦秉忠没有什么本事,故不同去。金大娘再三叮嘱:“须要小心。”众人答应而别。径往江西进发。
  行了两日,遇见了张其、郑千、浦大弟兄、花三、华云龙,说明此事。张其等大怒说:“那有此事?这还了得。我们同往江西,刺杀方佳。然后监中劫金台出狱。如今镇江江员外家中,广招天下英雄,交结江河好汉,我们同了金台前往江员外家中存顿便了。”商量定当,要救金台。三十余人分散而行,约在何其家中相会,不可将机关败露。此话暂且丢开。
  再说天祥小使回转淮安禀知窦虎,总兵大吃其惊。金台是个军犯,乃是我放他去的,叫他不可生事,回转贝州见见母亲,切勿耽搁,速到淮安。那金台不听我言,闯出事来,不但自家性命难逃,连我的前程也难保了。总兵得了此信,终日心中怀着鬼胎。且说文书到了东京,要刑部尚书作主。讲到那刑部尚书,乃是奸臣之党。从前听了澹台惠,把金台发配淮安,要把金台杀威棍下打死,只因窦总兵不把金台打死,故而澹丞相恨着窦虎,正要打算总兵,只因没有什么破绽。如今有了这角文书,满怀得意。周都督痛恨金台,来见澹丞相,须当早决金台一日,下官少气一天。澹丞相听说笑道:“我道金台是万死之徒,巴不得这狗头身首分离。那晓得昏君反把金台恩赦,我气到如今了。喜只喜这狗头到配又犯了罪,此番休想再出天罗。呵呵呵,如今是活不成的了。啊,周老爷,但是老夫却有一虑。”周都督道:“老太师虑什么来?”澹丞相道:“若把金台绑赴市曹,王法虽严,但是他的羽党甚多,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