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归家得早。惟寤生年长,貌美性灵,在王府中做了五六年王子,移气养体,气概更自不同。陪宴亲戚,多半疑是天潢,俱不敢以小儿待之,一切汤点酒菜,俱依礼割献,席上已是担迟。恰好又替生胜做朝,生胜与文容是一主奴婢,把寤生如侄儿一般看待,未坐席便先留在房,说说家常,既散席,又留进房去,致送什物,层层耽搁,所以直至日落才回。不料被无外一把拿住,掐起鸟来。寤生方以大人自视,不觉勃然,却甚有主意,见无外已醉,便不动声色。只这小王子三字,及龙卵有痣之言,便直钻入耳,再也不得忘记了!无外摸了一摸,亲两个嘴,便就放下。醉人一笑,酒势已解,便也讨要茶吃。睡客亦俱醉转,吃了几杯苦茶。梁公道:“有城门之隔,天色已晚,大家告别罢。”无外道:“敬亭、何如不说,独吾兄说,情见乎辞矣!”首公问故,无外道:“敬亭、何如没带家眷,梁公带着家眷,独他着急,不是要做那比翼鸟吗?”敬亭道:“鹣娘怀孕,休屈说他!梁公不说,弟也要说了。”因各起身作别。
古心、素臣送客入内,水夫人斥责道:“怎这样没正经,吃得如此大醉,成何礼矣!”二人双双跪伏,不敢仰视。阮氏、田氏诸媳,便一齐跪下。水夫人道:“本该罚跪一夜,看诸媳之面,可起来,各回房安睡。以后除皇上赐宴外,只许饮至三斤;如过此数,即以不孝论!”古心、素臣顿首受戒,起身出房。水夫人叫丫鬟扶起红豆、天渊,令诸媳俱起,慨然道:“玉佳位至极晶,功在家国;今日因同乡亲友,情好难辞,以致如此,我岂不能谅他?但酒能乱性,现已失仪。《书》、《传》、《酒诰》、《诗》戒宾筵,古人之痛切垂戒如此!涓涓不绝,将成江河;细行不矜,终累大德;履霜坚冰,何可不杜其渐也!”
各夫人俱感激代谢。在房宫女宫婢,从未见过,无不错愕。飞娘、立娘始亦以为太过,及闻此论,欢喜无限。立娘出去,述与铁丐知道。铁丐扯开阔嘴,心花都放道:“咱原说的,情愿变一只雌哈巴狗,替太夫人看房;这般举动,这种议论,真不愧女圣人也!”
素臣是日宿凤羽楼,红豆因年幼,难经风雨,每至交欢,不胜畏缩。素臣体贴,便也略见大意。此时,醉中虽不敢肆行蹂躏,却已直捣黄龙。红豆从未受大创,蹙眉忍受,到得苦尽甘来。长男少女,二象同春,正值经期初净,便已种上一男神童矣。
次日起身,门上报:“岛中刘将军连家眷到门。”素臣接进,见一黑--白两孩,问知黑者小钟馗,五岁;白者虎臣子贞儿,六岁。素臣细看贞儿之貌,颇似凤儿,暗忖:外孙似舅,故中表弟兄亦相似也。璇姑迎着石氏,悲喜交集。凤儿搀着贞儿,亦亲热异常。石氏见过水夫人及合府,与飞娘、立娘聚阔一番,交还小钟馗,即上璇玑楼,与璇姑畅叙离情不题。
水夫人差宫女,去催请梁公妻妾,于二十一日早叙,并为石氏接风。席上,梁公夫人与水夫人婆媳叙亲情,兼代梁公、鹣鹣致谢。鹣鹣复深谢素臣援救之情,与石氏叙姊妹别情,与璇姑致闻名相思之情,仍称璇姑为大姑娘。璇姑却难称为嫂,又不便竟称为婶,遂以姐称之。鹣鹣亦从此改称姐姐矣。水夫人极赞石氏贞心劲节,亲奉一爵,出位立候。石氏无比惶悚,璇姑亦代谦谢。席散,梁公夫人辞去。鹣鹣不去,因留宿璇矶楼上。次日,金枝、红瑶到府,见过合家,即向璇姑道达来意,庆贺生辰。水夫人方知鹣鹣独留之故。红瑶便上璇玑楼会石氏、鹣鹣。金枝便约晚香,去看山东诸将夫人,并同来见又全妻妾。水夫人吩咐送四席晚膳过去,金枝等便直叙至夜方散。
二十三日一早,白夫人同翠云前来拜寿。本宅各夫人俱送寿礼拜贺,下人俱禀叩祝。吃过寿面,即摆席月恒堂。因白夫人新亲,定坐南面首席,翠云佥席。席散,田太夫人归蓝田楼。翠云上素心楼看女婿。鹣鹣、石氏上璇玑楼叙阔。金枝因金相要看鳌儿诗稿,上潇湘楼去抄写。惟白夫人母子,要听水夫人讲书,同飞娘、鸾吹俱至安乐窝,求讲头一章,讲“知者乐水”一章。水夫人向田氏等说道:“白亲家要讲的几章书,你们都听过的;各人房内有客,可去陪待,单留大媳及公主在此陪罢。”田氏因是正主人,白夫人又是正亲家,便禀知水夫人,只打发四妾出来。
璇姑等走出安乐窝,恰值翠云看过女婿回来,瞥见天渊扇上一个玉鱼,白亮耀眼,因取过细看,喷喷称叹,说宫中之物,果是不同。湘灵道:“并非宫中之物。”因提起那年比武的事来。素娥道:“郡主可记得天绘阁上中状元之事吗?如鱼得水,洞房花烛,夫荣妻贵这些彩头,不是都应了吗?”秋香见璇姑等俱出书房,又是听过的,便也跟着出来,在旁插嘴道:“各位夫人如今才信奴的说话不错,那时若请太师爷掷红,怕不一掷就是红满盆吗?”翠云道:“文爷是惯掷红满盆的,只这话是怎说,却要求教?”素娥道:“亲母,这话长似万里云南哩!请进堂中坐了,好细细的告诉。”湘灵道:“这里不稳便,我们都到天绘楼上去;这话原是天绘楼上生长的。秋桂,把没曾吃动围碟捡一桌送上楼来。”于是,都到天绘楼坐下。
素娥因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