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来路,就要求见老师为善后之计,也不能够了。?费隐公道:”他不放你出来,我自有破柱取人的手段。
不必自己亲征,只消几个门下之士,以公讨妒妇为名,赶到府上去,羞辱他一顿,连你也要发作几句,还要逼你离绝他。到那时节,我自有法子引他入彀,决不至于有纵无收。只是这桩事情,利于急而不利于缓,一面托人寻亲,一面与他讲话。等他略有肯意,就娶进门,方才没有转变。若还尽了几日,你是个没有气魄的人,就像舞仙童的一般,全看神仙附着他,方才舞弄得起;一刻离了神仙,就要露出本相来,没人畏惧他了。
所以这桩事情,再缓不得。“穆子大听了这些话,不觉胆壮起来了,把他分付的言语,改头换尾做了一篇新奇文字,去说那■内将军。
走到家中,见了淳于氏,预先耀武扬威,把妒总管的声势着实夸张一遍,渐渐说到他身上来,说:“他征服了醋大王,威名远播,常山县中没有一个妒妇不出来投降,不有儿子的都劝丈夫娶妾。凡是惧内之人,感颂他的恩德,都约齐了去拜门生,竟不通知一声,把我的名字也开在数内。这也罢了,又有许多好事的朋友,要替他广施德化,大家劝我娶校我再三回绝他,他就成群结党做起武断之事来了,刻了一篇征剿妒妇、公讨忤逆的檄文,各处传谕,说我年近五旬,未有子息,现为妒妇所制,不肯买姬置妾,以危宗祧,使妒总管之德化不能遍及于桑梓。仍限我十日之内,置买侧室。如过期不娶,即系不夫不妇、伤伦败化之人,要一齐打上门来,声其罪而致讨。你说这桩事情好笑不好笑?”淳于氏听了这些话,就翻转面皮来,先骂一顿,方才问他道:“你这些巧话要骗那一个?你这些硬话要吓那一个?我家绝嗣与别人何干,他来逼你娶小?就是男子不敢娶,妇人不容娶,也是仕宦人家的常事,又不是谋反叛逆,为甚么就征剿起来?明明是你自己生心要做不轨之事,又惧怕我的法度,不敢胡行,故此假借别人威势来吓制我。我是个不受欺骗、不怕吓制的人,征剿不征剿,且等他上门,我自会抵敌。你从来不敢放肆,今日忽然大胆起来,这个初犯断饶不得,好好跪过来领打!”说了这几句,就揪住穆子大的耳朵,要用起家法来。
穆子大的刑罚往常是受惯的,如今有了靠山,正要处治他,那里还肯受他处治?就像杀猪一般高嘶大喊起来,要等费隐公听见,好发救兵的意思。
谁想远水救不得近火,倒在火上加起油来。淳于氏道:“你这等叫喊,难道是号召别人来摆布我不成?”
竟把丈夫擒倒在地,捏了家法打个不数。
打完之后,又取一把交椅,朝东而坐,对了费家的宅子,呼了隐公的名字,高声大骂起来道:“你自己要做乌龟,讨了一伙粉头在家里接客,邻舍人家不来笑你也勾了,你倒要勾引别人也做起乌龟来。你劝别人娶小,想是要把自己的粉头出脱与他,多卖几两银子,又好去贩稍的意思。莫说我家的男子遵守法度,不敢胡行;就是要讨,也要寻个正气些的,用不着那些骚货。这个主顾落得不要招揽。”骂了一顿,又指定醋大王的名字,把他脚色手本,细细的念将出来,说:“你的来历那个不知?你的名头那个不晓?前面的丈夫是你亲手弄杀的,弄死丈夫是你亲手弄杀的,弄死了丈夫还不替他守寡,孝服不曾满,就发起骚来,要想出嫁。这样忍心害理的事,亏你做得出!
既出来嫁人,也要存些大体。醋大王的威风,关系天下妇人的体面,只因你一个丧气,使天下的妇人都丧气来,成个甚么体统?嫁过来的时节若还三夜美丽夜不得成亲,然后倒了威风,也还气得你过;只熬得一夜不曾同宿,就去拜倒辕门,使男子得志,还要办酒请罪他,这样丧名败节的事,也亏你做得出!“
骂完之后,又去拷打丈夫;定要逼他画了供招,千年万载不敢娶妾,方才住手。
到了第二日,气愤不过,依旧向着东边,重新骂起。正骂到发兴之处,不想上百个男子一齐拥上门来,一个一拳,就把两扇大门捶得粉碎。一齐叫喊道:“妒妇在那里?快走出来!”
淳于氏见势头汹涌,知道众怒难犯,口便应他:“我在这里,你们要怎么样?”那个知窍的身子,与那双在行的小脚,却比口嘴不同,一步一步的缩将进去,要拴上房门,为闭关自守之计。又对丈夫道:“你这个失志乌龟,难道看了妻子被众人殴辱不成?”他这句话明明是个求救之意。穆子大怕他识破,故意做些畏缩之形,也随着他的身子要躲进房去,却像自家见了众人,也不免于难的光景,被淳于氏推将出来,竟把房门闭上。
外面的人听见淳于氏的声气,一步远似一步,知道妇人家胆怯,不敢出头。大家就乘虚而入,一步进似一步,竟打进内室里来。
穆子大看见众人,做个躲藏不住的光景,方才走去拦住道:“列位虽有盛情,也不该如此,还要分个内外才是。”众人道:“胡说!你这样没用的人,少不得被妒妇磨死,绝了后代,这分人家指日之间就要冰消瓦解了,还有甚么内外?”淳于氏躲在房中,回覆他道:“就是绝了后代,也是命该如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