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他缚绑,必然动手,有伤于朕。他是臣,朕是君,固不可以为训。今一旦将他正了国法,又是有伤王姑母子之心,难以为情,似此如何处置?”有廷臣拟得国法曰:“一人背主九族当诛,今圣上不罪及妻孥,只将他一人正法,是天大隆恩也。况大义灭亲,周公是大圣人作用,今王姑母子又非可以主持者。他乃一道乱之臣,即死亦怨不得妻儿之难保也。”有王姑母子闻此立法之森严,一惊不小,不觉跪在当中,于君前哭泣起来。太祖亦惨然垂泪。曰:“汝母子不必悲哀,朕仍念着汝母子姑媳功劳。手足之亲,少不免枉法从宽。将御妹夫割了足跟,只令他艰于走动,免至为国家之患即休矣。或长禁守之。”高公子含泪谢恩。曰:“得陛下如此汪洋圣度,减法从宽,小甥儿百世报不尽王恩也。”
  当时王姑母子不胜肝肠欲断,此日刘金锭在后堂一听婆婆母子擒捉了王爷公公回城,一出来正要劝解,又闻圣上要将他斩正国法。吓惊不小,赶急跑上殿,见过太祖,问及情由。王姑将王爷变心昏迷不悟,不受劝谏,又得圣上恩赦免死。负此通天大罪,有何面目立于人世?是何高门之不幸,作此恶孽之报也。说完悲泪不已。刘小姐听此酸心之语,也下泪纷纷,只得上前下礼王爷公公,王爷只是双目呆呆瞪定不顾。小姐见他诧异,又将王爷双目细看,只见他目睛青或黄数色不定。即曰:“不好了。”太祖王姑忙问其故?金锭曰:“臣媳来迟,几乎中着妖道狠毒之谋。”太祖王姑惊问之曰:“难道他假高王不成?”小姐曰:“人非假的,且受了妖道符章迷却真性。王爷的真魂离了人身,魄不守本舍,一时性乱心迷耳。他发髻上定有迷魂符,是至王爷迷失本真。”君保曰:“如此即要找的。”跑上前将王爷金冠除下,不想王爷发际上露出一幅三角黄纸,绕结于髻上。母子摘取下拆开,一黄纸朱砂符书落下。即忙呈上,宋太祖骇异,即接上观看,但见笔书得左右奇离一朱砂符。不知其中作何使用,至令御妹丈如此昏迷糊乱,遂越思越恼,想见妖道恶毒。恨曰:“好狠辣妖道!险些砍我朕的擎天栋柱。真令寡人气杀也。”随将此符付回金锭。太祖又问:“甥媳用何术破此符,以救御妹丈?”刘小姐曰:“不须用法力破其符,今将符除下,王爷公公自得复苏回醒了,定回元神,一无所恙。倘要他速醒悟,将符用火焚化过,将净水调化开,与公公吸饮下,不一刻已苏醒的,更是快速。”
  那公子闻言即刻取来火,将符焚化了。但当初取下符时,只见高王一交仆跌于地。原来高王向藉此符差遣,方能走动得身躯。故将符一去,即仆跌于地中,如睡去一般,鼻息呼呼响闻,直待王姑母子将符焚化,用水开溶滤入王爷喉中,又有刘小姐在旁念咒真言,以待王爷魂魄早回本体。不一刻只见高王一伸一缩,刘金锭即令公子急解公公绑缚索子。只有宋太祖尚觉惧怯,犹恐他苏回难制,有伤朕躬及众人。刘小姐上奏曰:“今不比符迷时,断无妨了。倘王爷公公魂魄归元,自然心明性定矣。非比当初被符迷失却本命真魂,是至糊涂不分好歹。”当时君保急将父王绳缚松下。高王须臾之间似乎大睡初醒一般,双手将二目揉擦,即从地下挺然立起,觉得浑身汗下。举目两旁一观,只见太祖及众文武男女将士皆立于帅堂,至太祖离位起立,无一人下座的。看此不胜大异,又不明其故,不知何日到此?一心狐疑不定,正要开言动问情由。王姑一见丈夫苏醒了,触起方才一时要正国法,不觉两泪交流,曰:“王爷险些一命归阴,不打紧的。惟得臭名难免种播于千秋,复罪及满门,今先于圣上驾前请谢过背道重罪。待妾再说明汝之行为,只忧气恼汝也。”当日高王爷听了不胜骇异,大惊不明所由,只得依着王姑之言,向太祖跟前下跪。不知太祖有何言语为词,且看下回便知分解。
第二十二回 破迷符高王请罪 斗法术余鸿败奔
  诗曰:
  一遇法门便屡败,逆天祸出早当解。
  如何险里幸偷生,复尔不忘此杀戒。
  当下高王闻妻王姑言来,一心未明过处,正是茫然惶恐,只得跪于太祖驾前。王始将前事说未完,心已酸了,切切中喉咙已咽不能复语。那君保急上前见父,将他投降了南唐,来城下讨战骂君前事,一一说明。高王闻此骇异事,一刻惊得面如土色,下跪不起。从只求圣上开刀正法,以免于国法有干,按大逆背伦大罪,奚过于此?那太祖也触动起前情,不觉目中泪下,御手扶起,曰:“此是妖道所作弄邪术,以至妹丈受此毒陷。怎能怪责以执罪?只险些妹丈一命被伤,折去朕之手足栋梁也。今幸天佑,复得君臣一家,正为不幸中之幸矣。”扶起赐座,高王谢主下坐。又向王姑慰劳一番,当此夫妻见礼。随后李夫人等次第拜见。及见众夫人俱在,问及起,方知再回朝取救兵解围来。后君保、君佩、子侄叩拜见。又有刘媳妇一节之事,王爷方明白了儿子招婚是北汉宗室,以敌人之女,安可婚配?又乃自主不禀命双亲。正要切责君保,宋太祖曰:“若非此女到来助力,妹丈焉得今日君臣、父子、弟兄、夫妇满门完聚,此皆甥妇之功力。有裨于国,又有恩德于汝父子夫妻也。况朕得他功恩两全,主赐为婚。并非御甥自主以咎错之。即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