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状。大家因为救护小儿,使能延年益寿,故称为延命观音。这座白衣庵,当时香烟鼎盛,直传到现在,依然矗立山腰,香烟不绝。逢到二月、六月、九月三个十九日,四乡八镇的人都来烧香,盛况不下杭州三月的香市哩!

再说菩萨自传了丹方之后,即便离了海虞,一路依江傍岸而行,到处广行方便,拯拔众生,但不轻易将真面目示人,故受惠的人也不尽知道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那一日来到沧州地界,在一个小村子里求宿。她求宿到哪一家呢?也非无故,因看见她有瑞气笼罩,故此去一瞻究竟。

走到那家门前,只见里边走出一个妇人,面有忧容,手中拿着一个药罐,出去倾药渣。

观世音菩萨那时已化作了一个中年妇人模样,上前说道,“大嫂啊,我是过路之人,因天色已晚,无处存身,故特来向大嫂商量,愿借一宿。”

那妇人道:“本来可以相留,现在因为婆婆有病,家中又没有人手照顾不周,如何可以相留尊客?还是另投别家吧!”

菩萨道:“别家都有男子,诸多不便,还望大嫂方便方便。

我也并不要大嫂照顾什么,只求一角之地,过这一夜,明早即便登程,决不有扰的啊!”

那妇人心地慈悲,见她是失路之人,不愿绝人太甚,当下便答应了。倾了药渣,让她到得里边,在灶下坐了,又向她说道;“锅中有饭,壶中有茶,饥渴时不妨自用。我去伏侍婆婆,等一会再来给你被褥。”说罢自去,菩萨就在灶下存身。

现在,我且将这家人家来叙述一番。她家姓汪,那妇人却是刘氏,丈夫早已去世,只留下她和一位年已七十的老婆婆。

幸而家中有些资财,还够婆媳两个度日。刘氏对待婆婆十分孝敬,一切总是先意承旨,从不违拗,—‘向相安无事。

不料今番她婆婆病起来了,病的是呃逆,历经大夫医治,百药无效,病势一天重似一天,危险异常,刘氏十分着急。她曾听得人家讲起到股疗亲的故事,说是极端灵验的。她当下便打定主意,也自割一片股肉去疗治婆婆的危疾。此际恰巧来了菩萨,坚拒不得,只索让她入内,将她安顿厨下。刘氏便先去瞧看婆婆,见她呼呼熟睡,才回到自己房中,取过一把锋利的剪刀,捋起衣袖,用口将小臂上的一块肉噙住扯起,“霍”

的就是一剪,鲜血直冒。她唾下口中噙的一片肉,放了剪刀,然后掺上把香灰,将血掩了,扯一块布条,系缚好了。然后,拿了那块肉,走到外厢,放在瓦罐中去煎煮。

人家说剮股疗亲是不觉得疼痛的,这句话却不见得。因为好好的皮肉,用针刺一下还觉得疼痛,又何况剪去一块呢?不过在到股的人,意志专一,不感觉过分的痛苦罢了。

刘氏煎煮时,早惊动了菩萨,便走过去问道,“大嫂啊,你在那里做些什么?”

刘氏起初只说是药,菩萨道:“你休瞒我!你左臂之上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为何却裹了创呢?罐中所煎的,还不是人肉吗?”

刘氏知道瞒她不住,只索明白告诉她。

菩萨长叹道:‘世上几曾有人肉治得好的病?毁伤了父母之体去干这勾当,也非常理。但是一片纯孝之心,却也不可及呢!况且婆媳之间,不比母女,人家诟厉百端的,也正多着。大嫂能够如此孝顺婆婆,真是万分难得,真令人十分起敬!不知你婆婆所患何病?倒要请教!”

刘氏道:“是呃逆之症,接连不断地呃着,吃得药下去,稍为平复一点,隔不了多少时候,却又发作起来。我想婆婆年纪已高,常是如此不住,岂有不摈坏的?故才到股相疗,不料却被大嫂所知。若端的再治不好,那便如何呢?”

菩萨道:“此病不妨,我倒有一个灵验丹方,只消去药店中去买一两大刀豆,一两柿蒂,和水煎服,自然有效。”

刘氏于是依言,到了次日清晨,菩萨作别而去。刘氏便托人到市上药铺之中,买了那两味东西回家,浓浓的煎上一碗,送给婆婆吃了,一面再煎二盅。一盅吃过之后,顿时平伏了不少,沉沉地睡去。醒来时虽还有些呃逆,但不似先前那般厉害了。刘氏又奉二盅给她吃了,隔了半日,呃逆果然完全平息,真似仙丹妙药一般地灵验。呃逆既愈,经刘氏悉心将护,不消多日,婆婆已病体痊愈,康健如昔,不在话下。

再说菩萨此时已游遍中土名区,广传佛法,中原佛教,十分兴盛,心上甚是喜悦!便折向南行,意欲间道闽粤,返归南海。不料半路之上又遇见一个吴璋。菩萨暗想近来所遇的,倒都是孝子贤妇,却真难得。但此人往生劫中,宜受到甚多磨折,不免待我来将护于他。

你道这吴璋是何等样人物?且待我细细讲来。



吴璋是一个孤儿,十岁上就丧了父亲,他母亲陆氏,工于刺绣,贞静幽娴,安心守寡。不料那时上边有令挑选民妇,供内廷及各王府差遣,陆氏就不幸地被选入都,留下孤儿吴璋,寄给他叔父教养。吴璋天性独厚,自母亲去后,怀念不忘。一连读了几年书,直到十六岁上,他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