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给一袋馍馍,大可供几顿果腹哩!”

妙善大师道:“是几时给你的?怎么我却没有知道?”

永莲道:“在出堡以前,我恐怕大师知道了,又要推却不受,故悄悄地收了,以备不时之需。不料今天就用着它了。”

妙善大师道:“你怎不早说?使我也好向孙大官人致谢。”

永莲道:“我已替大师重言申谢过了。”一边说,一边从袋中取出几个馍馍来,大家分吃,又喝了些水润喉。其时帐中昏黑,又没有灯火,只有那蒙着沙的沉沉月色,从罅隙中透入,有些微的光明。三众坐禅入定,游牧的一班人也横七竖八地沉沉睡去,不在话下。

直到来朝,大家分道扬镳,各奔前程。那加拉人的行踪,我且不去管,这边妙善大师等三众,一路往北而来,晓行夜宿,一连数日,倒也平安无事。

那一天走到一个所在,只见一座高山阻路,离山数里之处,有座村落,也有百十来家住户。其时天色已经薄暮,三众便投村落而来,不料中间却又发生了阻力。正是:

此去须弥路,风波尚未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第二十一回

卢庄求宿又遇因缘 糯米相贻治愈痼疾

话说妙善大师等三众,见天色已经不早,前边又有高山阻路,其势来不及越过此山,幸离山数里处有个村庄,三众不免径投村中来借宿,顺便化些斋饭来充饥。



到了村中,见有一个高门大户的人家,一望而知是村中的首富。常言道:“出门要看天时,化缘须看场面。”她们三人自然往这家门首而来。走到门前,只见门口坐着一位老者,年纪约有六、七十岁,面上却现出忧虑之色,两眼直视地上,眼珠不稍转动,正在那里思量什么。三人走到他近边,他兀自不曾看见。



永莲性急,抢上一步,合十向老者道:“老人家沉思些什么?贫尼这厢有礼了。”



老者出于不意,听见有人说话,不觉吓得一跳,抬眼看着三人道;“何方毗尼,到此何干?陌猝间倒把老汉一吓。”

妙善大师合十谢罪道:“多有惊扰,还望恕罪。贫尼等乃是兴林国人氏,因立志往朝须弥,路经宝庄,因天色已晚,特造尊府,请求借宿一宵,明日清晨就动身,决不多扰,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老者摇头道:“你等来得不巧,若在往日,莫说留一宿,就是多留几宿也无妨。可是现在却不行了,你等还是往别家去口巴!”

妙善大师道:“这又奇了,究竟什么缘故,敢请告之。”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我家主卢员外呢,端的是个行善之人。往日里最爱救困济贫,斋僧念佛,数十年来未曾改变,只是一向没有一男半女。在前年春间,才生了一位小官儿,合家庆幸,村中人也都说是行善之报。不料在本月初旬,这小官儿忽然起了腹泻之症,当时就清了大夫诊治,都说是脾虚之症,不易治愈。故难定方,服药也是无效,在药力到的时候,稍为好些,药性一过,便依然如旧。据一位老医说:‘如要治愈此症,须得三合糯米,煎汁服下,使中土得到生机,然后才可用药医治。’只可恨我们这里是不产稻谷的,要求此物,须要越过这座天马峰,渡过碧鸡河,到那琉璃城,方可求得。本来相距百余里,前往求取也非难事。奇不奇,巧不巧?这天马峰中,本是平坦之路,向来连豺狼都没有的;在半年之前,忽来了四只斑斓猛虎,据住山头,出攫人畜,闹得山中不得安宁,大家不敢由此来往,与琉璃城的来往,也因此隔绝。故明知那边有糯米,却无人敢于冒死去求取啊!只眼见那小官儿的病,一天沉重一天,据那位老医说,性命只在此一两天之内。现在我家员外,正急得死去活来,滴水不入,已有三、四天了。情形如此,哪里还有闲心性招待你等呢?故请你们往别家投宿去吧!”

妙善大师口称:“善哉,善哉!老人家呀,你说不巧,我却来得正巧,这也是注定的缘法。你去告诉员外,叫他不要着急。

若要别物,出家人却没有;三合糯米,囊中却有,如能救得小官儿性命,出家人决不吝惜!”

老者听了,待信不信地说道;“真的吗?出家人说话须要当真,不可打谎!莫要骗过了一宿就走路!”

妙善大师道:“哪有这等道理?你看我那两个同伴黄布袋中藏的,不是米谷是什么?你只快去告知员外就是了。”

老者道:‘既如此,三位且在此小坐,待老汉去通报。”

说着便兴冲冲地向内奔去,口中连呼:“员外,员外!好了,好了!小官人有了命了!有人送糯米来了!”

那时卢员外正坐在厅上发闷,见他如此神情,便喝道:‘卢二,你可是发了疯吗?叽哩咕哝的,在那里说些什么来?”

老者连道:“不疯,不疯!果真有人送糯米来了。”于是便站住了脚,定了一定神,方将妙善大师的话,从头至尾学说了一遍。



员外听了,不觉一跃而起,连说:“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