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本事,打开谷门,收了我的毫门去罢。”八戒道:“拔甚毫毛?再被妖魔捞去,连我也弄做个不全的。我与你使出些大力来,把谷门打将进去吧。”八戒说了,使出一臂法力,把个山谷打的七零八落。那众毛妖正把棍棒打假八戒,见了真真行者、八戒进谷,把假八戒依旧一齐扛了飞空远去。行者与八戒也腾空追赶,这妖魔分了几个拦住空中,与行者们抡拳敌打,分了几个依旧仍回山谷,把谷门将石垒的坚固。行者、八戒被这妖魔使了个乜斜斗打,敌一回又走一回,两个无奈,又恐天明师父打点起身,甚是躁急。
却说比丘僧两个在桥栏望空,见行者不能收复他毫毛,又没本事捉拿妖魔,天渐明亮,只得把木鱼梆子敲了几声,惊动了报事使者,顷刻驾云到了石桥之前。见了比丘两个,备知其情,即赴灵山报知神王,神王把慧眼通观,笑道:“谁叫孙行者使心机变,动辄拔毛弄假!你有毛拔,魔岂无毛?这种根因,必要消除了他的,方才显出唐僧的志诚,取了真经回国。”叫使者探看这是甚么妖魔,使者禀道:“小圣已探看妖魔,乃当年青毛狮子遗下虬毛作怪。”神王道:“原来这个情节,待我去收服了他来。”神王方才出了雷音寺殿门,只见廊下一个狮子在那里蹲卧着,神王一见笑道:“你不随师菩萨,却在此卧。”那狮以爪搜毛,神王道:“正是你这搜下虬毛,拦阻了经僧,可急收服了来。”神王说罢,那狮化一道金光不见。神王驾云到了宝林寺前,果见行者与八戒和妖魔斗打,不分胜败,神王帮助行者神威,口中喷出真火,妖魔见了心中惧怕,逃走到谷口。这里齐齐赶来,妖魔无计脱身,被神王一火焚烧。那火焰延入谷内,正要将众妖俱焚,却好行者进谷,见了他毫毛,急收上身,忽然空中一个青毛狮子,把身一抖,那虬毛收上身去,山谷妖魔尽灭。行者方才称谢神王。神王说:“悟空,你那根毫毛,动辄拔下假变,故有此狮毛弄你根因,本当也焚了你这根毛,只怕伤了你毫毛,不成完体,以后须戒了拔毛机变,勿损了你师父取经志诚。”行者道:“谨戒,谨戒。”八戒道:“神王,我老猪忠厚老实问你一声,过了此处,可有甚妖魔了?”神王笑道:“你只仗着忠厚老实,那里有甚妖魔?只怕你贪嗔走入痴途,难免邪气不着。”神王说了,驾云而去。行者与八戒方才走回宝林寺,只听得殿上:
钟鸣鼓响众僧齐,正是焚修功课时。
东土取经唐长老,这回打点别乌鸡。
行者、八戒走入殿中,三藏见了道:“你两个何处闲行?叫我系心半夜。”行者道:“师父,徒弟们找寻宝贝,今已寻得,你莫要又说系心,若系心半夜,我老孙晓得,又要被系心妖魔作弄了。”三藏道:“你宝既得,我们趁早国门外朝王,辞了寺众,前行去吧。”当下师徒走到国门外,望上朝参回寺,别了主持。众僧香幡送唐僧出得东郭门。
师徒四个,连马五口,离了众僧,晓行夜宿,行够多时,到了一处地界。三藏押着马垛道:“徒弟们,我等离了乌鸡国,走了这些时平坦大路,心下宽舒。今日多赶了途程,身体有些疲倦,你看那里有甚庵观寺院人家,借寓一日,再趱路前行。”行者道:“师父,你说心下宽舒,便有个怠慢的志念,这身体疲倦,便是一种妖魔弄你。”三藏道:“徒弟,你这话虽也在道,但是宽舒比那忧愁不同。”行者笑道:“师父,我徒弟还说忧愁胜似宽舒。”八戒听得道:“真个走得远了,身体十分疲倦,要宽舒宽舒,方才免得忧愁。”把经担歇在个深树林间,便扯着马垛,解下柜子道:“我们要宽舒,把马也歇他一会。”师徒正才歇下担子,只见后边来了一簇人马。三藏回头一看,只见:
尘埃腾涌,声势鸱张;尘埃腾涌乱飞扬,声势鸱张人气旺。唐僧心胆怯,八戒念头慌,沙僧疑惑怪非常,只有悟空孙行者,抬头望,意思想,不是猎人来赶兽,便是妖魔追长老,下顾美猴王。
三藏见了,慌张起来道:“徒弟们,方才只该努力上前走路,都是悟能要宽舒,歇下担子。”八戒道:“却是师父叫身体疲倦,寻寺观人家安歇,如何怪我徒弟?”沙僧说:“寺院人家便有个着落,如今在这深树林间,万一是剪径强人,看见了我们经担,当作货物来,却如之奈何?”行者笑道:“师弟,你好脓包,妖魔来老孙也不怕,便是强盗又何足畏?你我且把马匹柜担安在一处,掣下禅杖在手,若是强盗,大家齐力保护,不可怠慢。”八戒、沙僧依言,各掣下禅杖,坐在林间,三藏只合掌念佛。行者道:“师父,逢善人该念佛,只怕是恶人来,他那里信你。”三藏道:“徒弟,你那里知道,你们拿着禅杖,思量要打,万一打杀了人,伤生害命,不当人子,不如我念佛,暗中自能解冤化恶。”师徒说话未了,那人马走到林前,问道:“长老们,你可曾藏了我们的兔子?”三藏看那起人:
架鹰随韩卢,骑马操弓弩。
不是劫掳人,一行游猎户。
三藏见了,方才放心道:“列位,我们出家人如何藏你兔子?”那猎人道:“我们赶得两只兔子,分明跑到这林间,如何不见?那前途左山右冈,我们都有鹰犬把定,必然是你们藏了。你说出家人不藏,我道你们往往讲慈悲,说方便,每每劝人放生,岂有见兔子被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