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道心所知之处,即是人心所知之处。但有先天后天真假之分,道心属于先天为真,人心属于后天为假,先天入于后天,人心值事,道心不彰,真藏于假中,假生于真内,真假不分矣。故行者听见“当值”二字,却也心惊,仰面高叫道:“苍天!苍天!既生老孙,怎么又生此辈?”假者当值,真者受难,不得不惊耳。既知真假,宝贝即在眼前,可以下手修为,借假归真,以真化假矣。
  紫金红葫芦象心,属火,精细鬼执之;羊脂玉净瓶象肾,属水,伶俐虫执之。何以宝贝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应一声就把人装了,一时三刻化为脓乎?后天心肾水火之气,亦有相济之道,但相济出于自然,非有勉强,外道邪徒每每以烧丹炼药为外丹,以心肾相交为内丹,内外相济,日久气聚血凝,或得膨胀,或得痞块,或结毒疮,日久成蛊,一时大发,化为脓而死者不计其数,谓之能装千人,确是实话。行者闻之,能不心中暗惊乎?何以行者变假葫芦而并净瓶得之耶?葫芦者,心也;净瓶者,肾也。肾气随心而运转,心静则肾静,心动则肾动,肾之动静,随乎心之动静。变一尺七寸长的大紫金红葫芦者,一为水,七为火,心变而肾气即化,故变一得两,自然而然。装天一段,悟一子批为心肾相交,似非本义。夫人心者,精细伶俐,机谋小见,后天而奉天时,只可装人;道心者,真空妙有,量包天地,智充宇宙,夺造化,转璇玑,先天而天弗违,故能装天。以装天之宝而换装人之宝,非换也,借假复真,以真化假,虽天地神明,不可得而测度,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玉帝依哪吒以真武旗遮闭南天门,助行者成功,即先天而天弗违之义。要装就装,要放就放,装放随心,造化在手,皆神明不昧所致,因其神明不昧,所以随心运转,故提纲曰“元神助本心”。元神不昧,自然道心常存;道心常存,自然人心难瞒。山神土地遣山放行者,哪吒展旗助行者,皆元神助本心之道。一元神不昧,而本心腾挪变化,左之右之,无不宜之。精细伶俐之人心,能不把真宝交与乎?
  噫!外道迷真性,而以假伤真;元神助本心,而以真化假。伤真则真者亦假,化假则假者亦真,是在乎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耳。
  诗曰:
  河图妙理是先天,顺则生人逆则仙。
  闭艮开坤离外道,阴阳转过火生莲。 
西游记百回详注  中  ZT

  第三十四回 魔王巧算困心猿 大圣腾那骗宝贝 
  悟元子曰:上门微示变化后天水火,借假归真,以真化假之旨。此回与下回实写变化之真火候。
  《悟真篇?后序》曰:“顺其所欲,渐次导之。”老子云:“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固与者,即顺其所欲也,顺其所欲,腾挪变化,而后天阴阳无不为我所用,无不为我所化。故前回顺其精细伶俐之所欲,即得葫芦、净瓶;此回顺其老狐之所欲,而即得幌金绳。顺其二魔之所欲,金绳失而复得,葫芦去而又还。一顺欲而妖魔不能测其端倪,然顺其所欲功夫.总在其中用假,借假复真耳。但真中用假,须要识得真;借假复真、须要知的假。
  篇首“两个小妖将葫芦拿在手中,争看一回,忽抬头不见了行者。”不知真假也。伶俐虫道;“莫不是孙行者假变神仙,将假葫芦换了我们真的去?”不识真假也。不识真假,未取于人,先失其已。此等之辈,枉施精细伶俐。如地下乱摸,草里胡寻,那里得有宝贝乎?殊不知在真宝并不在精细伶俐,而在乎不识不知也。行者变苍蝇儿,即不识不知之象。“蝇”与“婴”同音,“苍”者五色俱化,“婴儿”不识不知,顺帝之则,非色非空,即色即空,真空妙有,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然不动,即是如意佛宝,即是如意金箍棒。故曰:“随身变化,可大可小,苍蝇身上亦可容的。”一不识不知,其真在我,其假在彼,便是识得真假,可以借假归真,真中用假矣。
  二魔不用精细伶俐,差常随伴当巴山虎、倚海龙,请老奶奶吃唐僧肉,就带幌金绳,要拿孙行者。《悟真篇》曰:“四象五行全藉土”。又曰:“《离》、《坎》若还无戊己,虽含四象不成丹。”盖土之为物,所以和四象合五行,为五行四象之母,但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之土为真意,后天之土为妄意。其土成圣,为圣母;假土为魔,为魔母。压龙洞老狐,是假土而压生气,故为后天阴阳之母。行者为心猿,道心也,妄意之假土一动,道心受伤,故魔以幌金绳要拿孙行者。龙为性,虎为情,虎巴山而张狂,龙倚海而凶恶。此后天气质之性情,非先天真空之性情,故为阴阳二魔之常随伴当,又为请狐疑妄意之使者。提纲“魔头巧算困心猿”者,是言气质之性情一动,意念不定,如绳之交错荡幌,悬虚不实,而道心有困矣。“行者在旁听的明白”。是不识不知,静中悟的气质之发,而不为假者所瞒矣。因其悟的假,故将二妖打作一团肉饼,不使假龙假虎、巴倚作怪而起妄意;因其悟得假,故能变假诱假,打死老狐之妄意,而得金绳,倚假以归真;因其悟得假,故能假中用假,以一赚两。魔头不识,倾心拜叩,输诚恐后。此等作用,皆袖里机关,惟举高明远见者知之。“八戒吊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