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知金丹之道以龙为意,而非以意为龙。小龙吞马匹者,不用其意也;小龙变马匹者,借意配龙也。龙也、马也、意也,惟有神观者自知之。
  “行者扯住菩萨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似这等多磨多折,老孙性命也不能保,如何成得动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是岂行者不去,特以写修行而无真正脚力者,俱因多磨多折,中途自弃,不肯前进者比比皆然。数道几个不去,正示人不可不去也。菩萨再赠一般本事,将杨柳摘下三叶,变作脑后三根救命毫毛,叫他若到无济无涯处,可以随机应变,救得急苦之灾。噫!三叶柳叶变三根毫毛,毛是何毛,毛在脑后又是何意?若不打透这个消息,则不能随机应变,终救不得急苦之灾也。盖木至于柳则柔矣,叶至于柳叶则更柔,物至于毛则细矣,毛至于毫毛则更细,放在脑后藏于不睹不闻之处也。总而言之,是叫再三观察,刚中用柔,于不睹不闻至密之处,心细如毛,随机应变也。
  “上流头一个渔翁,撑着一个枯木筏子,顺水而下。”木至于枯,则无烟无火而真性出。“从上流头顺水流下”,顺其上善之本性,而不横流矣。“行者请师父上了筏子,不觉的过了鹰愁陡涧,上了西岸。”此西岸乃性地之岸,何以见之?鹰愁涧为收龙马之处,龙为性,得其龙马,即见其本性,脚踏实地,非上了性之西岸而何?故曰“广大真如登彼岸,诚心了性上灵山。”其不言命者,龙马不在五行之列,而为唐僧之脚力也。
  “菩萨差山神土地,送鞍辔鞭子。”山神比心,土地比意,本传中山神土地,皆言心意。此心此意,为后天幻身之物,而非先天法身之宝。龙马自玉帝而讨,秉之于天;鞍辔借山神土地而送,受之于地。则是心意只可与脚力以作装饰,而不能为脚力进功程。故曰你可努力而行,莫可怠慢也。乃唐僧肉眼凡胎,以此为神道,是直以后天之心意为神道,认假作真,望空礼拜,有识者能不活活笑倒乎?彼有犹误认蛇盘山为小肠,鹰愁涧为肾水,小龙为肾气者,都该被老孙打他一顿棒。
  诗曰:
  大道原来仗火功,修持次序要深穷。
  鉴形闭静都抛去,步步归真莫着空。 

  第十六回 观音院僧谋宝贝 黑风山怪窃袈裟 
  悟元子曰;上回已言修道者须有真脚力,而后可以得正果。然脚力虽真,而不知阴阳配合,则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大道难成。故此回合下二回先写其假阴假阳相合之假,以证真阴真阳相合之真也。
  篇首“和尚见了行者,问唐僧:‘那牵马的是个什么东西?’唐僧道:‘低声。他的性急,若听见什么东西,他就恼了。’”东为木,属阴。西为金,属阳。“他的性急”,是有金无木。有西无东,金丹难就,算不得东西。“和尚咬指道:‘怎么有这般一个丑徒弟?’三藏道:‘丑自丑,甚是有用。”’夫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相通,顺则生人生物,逆则成佛成仙,世法道法无有分别。所异者凡父凡母而生幻身,灵父圣母而生法身,若遇明师咬破此旨,则说着丑而行着妙矣。“观音”者,照视之谓;“禅院”者,空寂之谓。空观而无实行,故谓观音禅院,即释典所谓“巍巍佛堂,其中无佛”者是也。
  “行者撞钟不歇,和尚道:‘拜已毕了,还撞怎么?’行者笑道:‘你那里晓得,我这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哩!”此便是一日有一日之功果,日日有日日之功果,不得以空空一观为了事。其曰“你那里晓得”者,欲使其晓得也。因其人多不晓得,而反称大圣撞钟为野入,此等真野人耳。行者道:“是你孙外公撞了要子的!”先天真一之气,自虚无中而来者,是为外来主人公,得此外公,灵通感应,曲直应物,潜跃随心,其修道如耍,绝不费力。彼一切执心为道,着空之徒,闻的此等法音,见说此等法象,能不吓得跌滚而叫“雷公爷爷”乎?
  “老增痴长二百七十岁。”此明示为心也。心属《离》,在南,其数二七,故长二百七十岁。“一小童拿出一个羊脂玉盘儿,三个法蓝茶盅。”此明明写出一“心’字也。羊脂盘儿,象心之一勾;三个法盘蓝盅,俏心之三点,非心而何?又“一童提把白铜壶儿,斟了三杯香茶。”白铜壶象肾中之精,斟了三杯香茶,乃肾气上升而交于心也。“三藏夸为好物件,老僧道:‘污眼!污眼!这般器皿何足过奖?’”言无知之徒误认心肾为阴阳,或观心,或守肾,或心肾相交,是直以此中有好物件矣。殊不知心肾乃后天浊中之浊,若以这般器皿为好物件,真是污眼!污眼耳!
  老僧问三藏有甚宝贝,三藏道:“东土无甚宝贝。”示其我家无宝也。行者道:“包袱里那一领袈裟不是宝贝?”言包罗万象,备具五行,不着于名相,不涉于有无者方是真宝贝,而不得以心肾为宝贝。“众僧不知此等宝贝,听说袈裟个个冷笑。”正下士闻之大笑去之也。“行者欲取袈裟,三藏莫叫斗富,恐有错。”所谓传之匪人泄天机也。又云:“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诚恐有意外之祸。”所谓“君子遁世不见,知而不悔”也。“老僧见了宝贝,果然动了奸心。”是执心而用心,直以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