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事。若不请教求人,得师真诀,焉知得以生人之道而欲生仙者,皆是心君昏迷,邪行无道之事?
  说出“老人携一美女,进献国王,不分昼夜贪次,弄得精神疲倦,命在须臾。”可见采战之事,本期永寿,反而伤生,未得于人,早失于我。此等迷徒,大坏良心,罔知自错,以一引十,以十引百,以百引千。不肯自思已错,更将错路教人,误他永劫在迷津。似这欺心,安忍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心肝,煎场作引?纵以忍心引之,叫作“小儿城”,是耶?非耶?曰:“昏君!昏君!”曰:“苦哉!苦哉!”曰:“专把别人棺材,抬在自己家里哭!”正以示心之昏而又昏,不知苦恼,自寻其死耳。
  夫出家人,修行第一,要行方便。若不顾行检,一味乱行,坏却天良,岂有坏天良而延寿长生者乎?此三藏闻之,所以滴泪伤悲,而直指为无道之事饮?行者道:“只恐他走了旁门,不知正道,以采药为真,待老孙以先天之要旨,化他归正,叫他绝欲养生。”噫!此可知矣,金丹之道,所采者先天真乙无形之气,而非采后天男女有形之物。古人云:“若说三峰采战,直叫九祖沉沦。”其曰:“绝欲养生”,非采阴补阳之术也明矣。苟人于是顿改前非,悔过迁善,存一点阴德之心度人。岂不是南无救生药师佛,即时在黑暗中摄去鹅笼,救出小儿,得实果而无惊恐乎?古仙云:“一念之善,即是天堂;一念之恶,即是地狱。”提纲所谓“比丘怜子遣阴神”,其斯阴德之一念运用,能消无边之罪垢钦!
  金殿唐僧、国丈之论,一着于顽空,一着于采取。着于顽空,修性而实不知其性为何物?着于采取,修命而究不知其命为何事?均系不通大道,而冒听冒传者。故行者飞下唐僧帽来,在耳边叫道:“师父,这国丈是个妖邪。”何则,唐僧之顽空,执心为道,有人心也;国丈之采取,以色为道,无道心也。道心者,一心也;人心者,二心也。舍去一心之道心,用其二心之人心,随心所欲,或采取,或顽空,妄贪天宝,欲冀长生,总一昏心为之。
  “留住不放他去了”者,留心而不放心,有心也;“差锦衣官以礼求心”,师心而求放心,人心也。以心放心,以心求心,内外纯心,滋惑益甚。是欲方便,反撞出祸,如何是好?行者道:“若要好,大做小。”又云:“若要全命,师作徒,徒作师。”大者阳,小者阴,以大作小,阴阳颠倒,水火相济,造命之道,莫过于此。顺此者吉,逆此者凶。
  “八戒撒尿和泥,递与行者,行者扑作一片,自家脸上印个脸子。”以戒为体,以行为用,内外打成一片,大小无伤,两国俱全。三丰所云:“体隔神交理最幽,坦然无欲两相投”者,即此也。“念动真言,把唐僧变作行者模样,脱了他的衣服,穿上行者衣服。”真念一动,邪正分明,当下改头换面,而全身俱化矣。“行者却将师父衣服穿了,捻诀念咒,变作唐僧嘴睑。”狠心一发,随机应变,即可彼此扶持,物我同源矣。
  这个天机,皆系真着实用,非色非空,非心非佛,有道有德,廓然大公,毫无私见之先天大法。彼不知真空妙有,在色相中使心用心者,安足语此?而无如道高毁来,德修谤兴,世竟有入迷津而毁正道者,比比皆然。香读结语:“妖诬胜慈善,慈善反招凶”,不禁惨然泪下矣。
  诗曰:
  秉受天良赤子心,圣贤根本炼丹金。
  可叹采战邪行客,昧却良心向外寻。 

  第七十九回 寻洞擒妖逢老寿 当朝正主救婴儿 
  悟元子曰:上回言人心为害,不能积德而失德矣。此回叫人除去人心改邪归正,积德而修德也。
  舜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则是道心之不可不有,而人心之不可不去也。比丘王问假唐僧要心肝作药引,此便识不得真假,认不得道心,而专在人心上作活计。故假唐僧道:“心便有几个儿,不知要得什么色样?”噫!心一而已,何至几个?心不可见,何至有色?盖以世人醉生梦死,日谋夜算,一日之间,千条百智,逐境迁流,随风扬波,不知有几千百样之心,岂仅几个而已乎?总而言之,一个黑心而已;一个黑心,即统诸般色样。仙翁恐人不知,借行者现身说法,剖腹剜心,以指其人心之所有,一个个检开与众人观看,特以不如是,而人不知其心之多也。
  “都是些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无名隐暗之心,种种不善之心,更无一个黑心。”吁!此等之心,俱是伤神损气,乱性丧命之药引,并无可延年益寿,保命全形之药引。迷徒执心为道,其即此等之黑心乎!以此等心修道,能乎?否耶!观此而求药引之心,便是黑心;以黑心求多心,则心愈多而道愈远。头上安头,技外生枝,吾不知将何底止矣。
  “大圣现了本相,道:‘我和尚都是一片好心,惟你国丈是个黑心。’”言以人心作药引者,不但不识心,而并不识黑心。识得黑心,方现好心;认得好心,方知黑心。若认不得真假,必至以真作假,以假作真。其曰:“无眼力。”情真罪当,何说之辞?由是推之,人心且无其道,而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