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了大教,同我便成敌国,我固不想找他,他也休想诱我。”
  正说之间,山下的苗兵,早拾得一枝箭,箭头上还扎着一封书信,跑来递给连升。连升拆开一瞧,哈哈地笑了两声,忙转递与张项七。陶新春趁势也赶过来,同阅这信。原来不是别话,便是马如龙来招致连升,劝其早早投降,不失提镇的位置。张项七同陶新春齐声笑说:“恭喜!马兄有了这大大机遇了。”
  马连升登时把眼睛一翻,急着赌咒说:“我要睬他,我便是猪狗养的!”
  张项七、陶新春也就作急说:“我们一伙儿,不过开个玩笑,马兄倒认起真来。”
  连升再狡猾不过,忙说:“这如龙既来诱我,我们何不前去赚他。”
  张陶二位忙问计将安出,连升说:“由我前去诈降,你俩可领着大兵,我好在那里里应外合。”
  张陶齐齐拍掌说:“这是再好不过。”
  三人计划已定,连升赶写一封诈降书信,也扎在箭头上射将过去。
  俗说此奸彼诈,这连升约降,固藏着阴谋,那如龙劝降,亦未尝不怀有诡计。到得第三天,马连升骑匹马,带领三四十个健壮,暗暗怀着利器,赶去见着如龙。如龙瞧连升到了,装出那握手欢迎、亲亲热热的样子,当下取出功牌奖札,留他在营歇宿,其实派人软禁住他。到得二更天气,忽然营外一声胡哨,张项七同陶新春厮杀过来,如龙原有着准备,彼此乒乒乓乓,噼噼啪啪,打个不止。打了一个更次,彼此没有个胜负,忽然红岩尖上,发出一道火光,一片山崩地裂的声音,好不害怕。奇了,这种怪现象,恶声浪,是从哪里来的?原来在日间连升诈降的当儿,杨玉科已做了手脚,预备几只小船,装载二百名壮士,多携带绳索长钉,趁流水划到红岸山脚下。时已傍晚,那陡壁悬崖,离寓披披的枯藤倒挂,好个杨玉科,捷如猿猴,首先爬藤上去,带着许多绳索,一节一节的仿佛挂着云梯,山有多高,这云梯便有多长。天气是黑魆魆的,加着枯藤断葛,棘刺很多,大家带些火亮,灵活的,一步套一步,已升入云端,手脚稍松的,早一个咕咚,跌入水晶宫里,游流的不知去向。
  除玉科以外,共计是二百名壮士,及爬上山尖,滚跌的已不知多少。好在山顶上的回众住地,多半没人在内,因为张项七、陶新春下山厮杀,所以海马姑的部众,十去八九。人生在世,总要得个福运,比如福运不透,中途便出了岔枝,时来运来,那就化险为夷,变祸为福,今夜杨玉科冒险登峰,毫无阻隔,岂非是福星照命吗?所以征滇的战功,始终推他第一。
  话休絮聒,杨玉科上得红岩尖,略定喘息,计点人数,却剩了一百二十多人。时已三鼓,登时一声呐喊,放火的放火,开刀的开刀,山顶上总有点留守,也经不起这一阵厮杀,有的被他裹胁了,一起冲下山来。这时张项七、陶新春无家可入,无路可归,前面是马如龙奋起神威,鼓打得通通的,号吹得呜呜的,枪弹击射,好似飞蝗;后面杨玉科由半空中起个霹雳,这一场两路夹攻,又在黑夜之中,真算得翻江倒海,地坍天崩。
  可怜一个陶新春,凑手不及,被杨玉科盖顶一刀,身子一闪,跌下马来,活活地被玉科擒捉过去。张项七见势头不对,只好领着人众,齐喊愿降。马如龙听着回众投降,忙令张项七解甲卸装,然后同杨玉科会合一起,收拾兵队回营,急忙升帐。叫人绑缚马连升过来严讯。到底马连升是个硬汉,他瞧着事机败露,早拔出佩刀,自刎送命。三个部众首领,算是自刎的刎了,被捉的捉了,生降的降了。捷报到了大营,岑毓英好不欢喜,连夜做了奏折,将克复猪拱箐及大破海马姑一总叙了,自然是推杨玉科战功第+,马如龙次之,其余出力的人员,也便夹叙在内。不消一两个月,朝廷复旨已到,实授岑毓英做云贵总督,杨玉平、马如龙升任总兵,一律赏穿黄马褂。
  这次嘉奖,杨马两位很为得劲,所有云贵叛回叛苗,闻着岑毓英的威名,无不望风归附。独有大理的杜文秀,仗着手下有两名骁将,一个叫做杨荣,一个叫做蔡廷栋,还勾结腾越总镇苏开先,拥兵约有十万。姓杜的死到临头,还不知觉,还自称云南王,在大理府起盖了宫殿,称孤道寡。日前听说猪拱箐失利,陶三春、大红袍被杀,还不介意,后来听说海马姑又是失守,马连升、张项七、陶新春均不知下落,才大大的吃惊,说:“这海马姑称做铁桶江山,如何也会被敌人占了?不好,我这云南王还做不成,大理的城池还保不住呢?”
  转是杨荣、蔡廷栋齐说:“我王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岑毓英是不曾杀到这里,如果他有胆子前来,任是三头六臂的杨玉科,铜筋铁骨的马如龙,哼哼,有了我们两个,怕的是要杀得他片甲不回呢。”
  文秀说:“我也知道这大理是云南的险要,右倚点苍,左环洱海。现在洱海里面,已练着水师,点苍山一带已一处处扎着营盘,我个意思是要烦杨卿督率水路兵丁,蔡卿督率陆路人马,我自家扼守这坚城,三方面结为犄角之势,为计划对是不对?”
  杨蔡两个齐说:“我们就是如此办法。”
  当下文秀就加封杨荣做洱王,蔡廷栋做苍王,亲赐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