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遗言,要除袁世凯并李莲英两人,这事总要办到的。”
  庆王说:“今日两宫未殡,主少国疑,遽有杀戮,恐生变故,这事还请三思。”
  摄政王哼哼冷笑说:“既是二位恳情,今日且放他回去。”
  庆王张之洞讨了这个口气,赶叫世凯急速出宫。
  可怜世凯经这一吓,手脚瘫软,抬步不起,因招呼两个内监,扶掖回家,更不停留,由儿子袁克定护送出京,仍退居项城,不在话下。
  这个当儿,国内却起了大大的风潮,就是哀诏颁行,全国皆知道两宫先后宾天,皆知道醇王载沣之子溥仪,入继大统,从明年起,改元宣统元年。诸位都知道光绪末造,革命党到处蜂起。从远因论,那孙文的三合会,兴中会,哥老会,算是开山始祖,康有为的保皇会,算是再接再励;从近因论,吴樾在五大臣出洋时,在北京放个炸弹,后来徐锡麟在安徽枪毙恩铭。
  记得恩铭曾替毓贤的手,做过山西巡抚,不两年调至安徽。那徐锡麟因着种族革命,便牺牲个人,将恩铭办掉。祸尚未了,适值本年皖鄂会办秋操,地点指定在安徽太湖县,阅操大臣,派的是陆军三杰中一位冯国璋。那姓冯的赶到太湖,驻皖一师的师长,叫做俞大鸿,带领五成兵队,前往会操。不料在这个当儿,两宫升遐的哀诏,到了安徽,引出两位种族革命的党人,一叫熊承基,一叫洪承点。两人趁这国丧布告的时会,师长俞大鸿又不在安徽,于是轰轰烈烈,据着安庆省城,大闹起来。
  其实他们这一闹,不过乒乒乓乓,打了三日三夜,因四路没有接济,也就散了,但是排满思潮,影响及于全国,接着是温生才在广州刺杀孚琦。还有一位革命巨子,名叫黄兴。这黄兴结了个同盟会,会中党羽,不计其数,起初由越南起兵,进攻广西的镇南关,一时军火不继,不能得手;后又同孙文联合一气,带领党众,进攻云南河口,并占据南溪一带地方,总是兵力单薄,炮火不齐,一遇大队官兵,终属不能抵敌。然而这些革命党,是旋散旋聚,旋离旋合,据闻海外华侨,由孙文、毕松琥、杨飞鸿、陈白等往来运动,暗暗地帮助饷银,不然,一蹶不振,谁与图成?到了宣统二年,黄兴又联合福建的林文,江苏的赵声,安徽的宋玉琳,在广东拼命的大斗。其时粤督叫做张鸣岐,提督军门叫做李准,那李准是行伍出身,久经战阵。革命军以林文当作前敌,这林文是少年锐进,得个小胜,便奋力猛攻,哪知陷入重围,被官兵枪炮齐施,就此送命。林文死了,赵声、宋玉琳不甘退后,赶着接应,也就同时尽难。独有黄兴窜入浙江,碰着洪承点,这姓洪的,便是前从安徽打散下来的。这时革命党各省通有机关,沿江沿海,严密查拿,无如获破一处,又是一处,是我们汉族握着政权所在,闹得有限,只要这地方有了满人,或满人做了督抚,那开花炸弹,简直如流星赶月一般,好不利害呀!要论革命的两个大头脑,一是黄兴,一是孙文。那孙文是专在海外运动华侨,忙着接济饷银;黄兴是专在内地运动军队,忙着六路勾通。看来东南大半边的天下,总在革命军的势力范围,独有东北部分,尚少革命党踪迹。好个熊承基,由安徽起事不成,便同洪承点带些残兵逃跑,沿路饷银缺少,吃着俱无,所有逃兵,也就渐渐散去。熊承基、洪承点两位换了服装,当下来到上海,竟投报馆主笔的陈其美。姓陈的也是倡言革命,提倡排满。一住半年,分送二位川资,当时计划办法,洪承点是前往南路,恰恰在浙江遇见黄兴,伙合一气,下文自有交代;那熊承基前往北路,预备联络朝鲜,在东三省干些事业。诸位,这时朝鲜已完全被日本占领,姓熊的前去运动党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但是革命宗旨,只要牺牲个人,有利国家,凭是刀山剑岭,他也去亲走一趟,何况朝鲜因受日本压迫,从中也有激烈分子,也有革命党。记得朝鲜革命的党魁,叫做安重根,部下党羽,着实不少。熊承基找着这条门径,便各述各的政见,各谈各的宗旨,安重根要留熊承基在朝鲜做个帮手;熊承基要引安重根东渡内地,在奉天、吉林占个地盘。毕竟姓熊的没甚实力,姓安的羽翼已成,恰恰在这个当儿,日相伊藤博文,来到朝鲜,规划这亡国改编制度。好个安重根,探明伊藤踪迹,赶过去掷了一个炸弹,顿时炸碎头颅。
  诸位,这伊藤博文,不是日本国第一个要人吗?从明治天皇维新以后,什么战胜中国,南略台湾琉球,北据朝鲜,便是同强俄厮杀,大获胜利,哪一件不是他个主谋?这时独一无二的人物,居然一条性命,断送在安重根手里,你道奇是不奇,怪是不怪!可惜伊藤炸死,姓安的也不曾溜定得去,一班安党,各鸟兽散。熊承基自然是立脚不住,由朝鲜东渡,经过南满铁路,却在火车站上,被个中国侦探获住,解往北京。经法庭讯问,承基并不抵赖,自称革命党魁首,排满嫡派,不消说得,自然枭首正法。原来清朝政府,听说捉住熊承基,一班旗大爷,无不人人额手,个个称庆,总以为革命党首领,既已伏诛,其余就闹不起事来,这岂不是活做大梦吗?
  在下在这个当儿,要补叙一叙朝政。由摄政王当国,自然是重用满人。本拟除去袁世凯,还要严办李莲英,这李莲英调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