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造化。要不然。配个小子罢了,怎么敢给爷们扳亲呢?这都是想不到的事。”平儿道:“你明儿就教他进来罢,我也不要他服侍,给他在这儿静静儿的调养调养,我也要瞧瞧他,问问他呢。这会子是我的侄媳妇了,我那里还拿他当丫头么。”林家的道:“多谢奶奶抬举,这可是当不起呢。我明儿就教他进来给奶奶磕头。”说着,贾琏进来,到那边屋里去了,林家的便出去了。
平儿进到屋里,贾琏道:“那话说了没有。”平儿便把方才的话,告诉了他一遍,因道:“你这会子进来,又有什么事?”贾琏道:“兰哥儿的亲事定准了,打点下帖儿请梅姑爷、琴姑娘两个人做媒人。明儿下定,便过礼,就是老三娶亲的这一天,又省些费用,又添了热闹。到明年春天三月里过门。”平儿笑道:“这几天通是闹媒人了,咱们两天就闹了两个媒。今年比往年可大不同了,咱们家出了多少事,都是喜事,重重叠叠的,可是运气该转了。人人都说老太太的福大,老太太在日都没见过这么些喜事呢。”贾琏笑道:“头里人人都说凤姑娘能干,办事妥当。我看着总不如平丫头好,我自来心爱的是平丫头,可见今儿还是平丫头有福呢。”平儿笑道:“你这是怎么说,你再要这么着,我可不依。”贾琏笑道:“你不依,我可由不得你不依呢。”说着,笑了出去了。
林之孝家的回去,把这话告诉了他女儿一遍。小红心下明白,知道贾芸是求了贾琏、平儿的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真是喜出望外的了。林之孝家的道:“你明儿就进府去,给二奶奶磕头,谢谢恩典。二奶奶教你就在那里调养几天,不要你做事情呢。”小红道:“二奶奶教我在那里调养,不教我做事情,原是奶奶的好意,就是我怪不好意思的么,怎么样呢,妈妈明儿带我进去,磕了头就出来罢。”林家的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奶奶教你进去,说要瞧瞧你,这就是疼爱你的意思。明儿回来,他少不得给你有格外的赏赐,虽然我要给你办嫁妆,到底多些东西倒不好么?”小红道:“那些姐姐、妹妹们都知道了,总要拿我取笑儿开心呢。我又不好说的,臊的人家脸上怎么过得去呢?”林家的道:“你这会子都给了爷们做亲了,又不是配了小子。才刚儿二奶奶不说么,说你做了他的侄媳妇了,还是丫头么?你比那些姐妹们高了一等了,他们怎好说你的呢?”小红心下细想,不能不去,只得点头答应。
到了次日,林家的便带他进府,上来给平儿磕头。平儿向林家的道:“给他在这里玩玩散散就大好了,等他照常好了,五奶奶那里有了日子了,我再教你带他回去。”林家的答应去了。
平儿进房,小红便跟了进去,平儿道:“你现在可还吃药了没有?”小红道:“药有一个多月没吃了,天天吃丸药呢。每日一样吃饭,就是没了气力,心里有些懒闷,没有大好。”平儿叫他到面前来,拉了他的手,摸摸他的膀子,见瘦弱可怜,因说道:“你这也没什么病,不过要把心散散,多吃些饮食,调理调理就好了。”小红脸已红了,平儿见定儿在旁,便教他倒茶去。小红忙道:“我倒去罢。”平儿笑道:“你是我的侄媳妇了,该叫我二婶娘呢。我还要你倒茶么?”小红忙跪下说道:“虽蒙奶奶的恩典,我在这里要不伺候,一者心里不安,再者脸上过不得,这些姐妹们跟前,也不好看,还求赏照常办事。”平儿拉起他来,定儿已倒了茶来了。平儿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会子你病还没大好,我且不教你伺候,等病好了,再照常办事就是了。”因向定儿道:“你和他到你们那里坐坐儿玩玩儿去,你就对他们说,不许拿他取笑儿开心,我知道了是不依的。”又向小红道:“他们要是谁这么着,你就来和我说。”两人答应出去,往下房里来。
彩明、秋纹两个,正在那里坐着说话儿呢。秋纹一见他二人进来,便先笑道:“小芸二奶奶来了,请坐,我们还没过来请安呢。”小红的脸早已飞红,定儿道:“秋纹姐姐,你这是怎么说啊,奶奶才吩咐了,教我来给你们说,不许拿小红姐姐取笑儿开心呢。他才进门,你就这么着,怪不得奶奶说,可见奶奶想得周到呢。”彩明道:“不要闹,小红妹妹,你坐着。咱们姊妹们,好好儿的坐坐说说话儿。惟有秋纹妹妹,他总是这么样,喜欢嘻嘻哈哈的,怨不得奶奶说啊。我们这个奶奶,比头里的奶奶还明白,高多着呢,待人的好处不要远比,看他待小红妹妹就知道了。头里的奶奶有这样的恩典吗?他从前也是和我们在一块儿的,这会子做了奶奶,接着当家,要不是心里明白透露,这些人能够服他吗?头里的奶奶是一味利害,人人害怕他的,这个奶奶是一味宽厚和平,人人悦服他的。一个是金刚努目,一个是菩萨低眉呢。”秋纹道:“这话倒是的。这会子我们都在这里谈心,上头没人伺候呢,我上去了。”说着,便出去了,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林黛玉在太虚幻境,自从凤姐等三人去后,每日与香菱讲究诗词,倒也快乐。一日,二人正在谈诗,晴雯在旁煎茶伺候,只见金钏儿笑嘻嘻的进来,向晴雯道:“你今儿在家里没出去,你可没得看见这个稀罕的事儿。”晴雯道:“什么稀罕的事儿?”金钏道:“我才刚儿和那些仙女们六七个人斗草玩儿,大家都寻了些各